“是啊,”梁宛叹口气,“虽然大部分事情给的提示都是希望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也足以影响我对一些人的印象了。”就像当初的朱成,其实那不过是个胆小懦弱但是却又聪明的家生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迫于牛肉汤的淫威。但是在那之前的梦中,她却一直把朱成当成心术不正心比天高的丑陋男人。
花满楼想了想,说:“等陆小凤回来,你把浙西失去跟他细细说一遍吧,我手上的消息不多,也帮不了你什么。”
梁宛点头,她之前是想说来着,本打算在路上闲聊的时候跟陆小凤分析一下,却没想到陆小凤根本不带她一起出门。
刚吃过午饭,吓人就送来了梁宛要的租房合同,看了看上面的签名,的确是宫一的字迹没错,租期写的是一年,但是打听到消息,却说只看到少年在这房子进出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来过,但是里面确实住了人,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农户将新鲜的蔬菜和肉品送来,说是有人事先预订了一年的份量,银钱也一次性付清了,只需要按时将东西送来即可。
梁宛皱眉想了一会儿,砖头问花满楼:“你说,我哥是不是金屋藏娇啊?”
花满楼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咳了几声勉强咽下之后才回道:“要是一般的女人用得着这么隐秘吗?你大哥年少英俊,出手不凡,哪怕是养上是个美人儿,都不会有人说什么。我倒是怀疑,那人不光是受了伤,而且很不便于露面。”
“可是陆小凤打探到的消息说,苗蛊本家并没有对那个族人进行过追杀一类的行动啊。”
“当然不是自家人做的,那人最初来到江南,必然也是家族使命,只不过在路上遇到些意外,不小心招惹了仇人,这才受伤严重。”花满楼耐心跟她分析,“江湖上的事情说不准的,今天是朋友,可能明天就变成敌人了,何况一个从遥远南疆来的女孩子,对中原武林不甚熟悉,难免被奸人所骗。”
“你连是男是女都搞清楚了啊?”梁宛表示惊讶,“而且还知道是年轻的美女,难道你见过?还是说,骗了她的蛊又骗了她的人的,其实是你的熟人?比如,陆小凤?”
花满楼哭笑不得,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不禁为基友叫屈,其实陆小凤真没这么渣:“这种保命的蛊虫只能养在女子身上,也只能用在女子身上,陆小凤跟你说的时候,又没仔细听吧?”
“哦哦。”梁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继续说,我想想还有哪里不对劲。”
花满楼无奈地摇头:“我知道的不多,都是从陆小凤那儿听来的,他来不及跟你说,便嘱托我跟你详细解释一下。毕竟,阿宛对江湖事并不熟知。”
梁宛佯装听不懂话里的揶揄,陆小凤又不在,花满楼只是转述他的意见而已,想计较也没辙儿,抬头看了看天,又说:“那女的就没出过门?她出门的话,总会有人注意到吧?”
“没有。”花满楼回答得很干脆,“之后的确没有人再见过她。不,应该说,一开始就没人见过她,是高是矮,长什么样子,完全不清楚。不过,”花满楼突然微微一顿,语气变得微妙起来,“我觉得我们不用猜测了,她在江南滞留这么久,不肯回南疆,肯定是为了阿宛身体里面的某些东西。”
☆、第五十四章
梁宛迅速扭过脑袋,一眼就看见了大门口穿的跟黑寡妇似的高挑女人。面上蒙了黑丝巾,只看到修长的浓眉和一双漂亮的凤眼。
花满楼也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伸出手快速把梁宛拽到自己身后,笑意晏宴地向着大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姑娘不请自来,是否不太礼貌?”
女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也没有多加理会,径直向着梁宛的方向走来。
也许是牛肉汤和沙曼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恐怖,梁宛对于高个子的女人一向没啥好感,藏在花满楼身后,偷偷看了她几眼,并且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绝对不要给花小七拖后腿。
女子在距离花满楼一丈左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又看了梁宛几眼,突然开口:“我不会伤害她的,只是来确定一件事情而已,我也不会取走她身体里面的蛊虫,对我来说,那些东西无足轻重。”
花满楼摇了摇头:“如果说是一般的蛊虫,我当然相信你不屑于再取走,但是‘往生’,据我所知,你们整个族里也不过五只。”
梁宛瞪大了眼睛看向花满楼,没想到这孩子还藏着好些不为人知的重要机密呢。
女子停顿了一下,沉默一会儿,再看向花满楼,目光就不是那么善意了:“江南花家,从来不掺杂江湖是非事,花七公子虽少时意外双目失明,在花家七位公子之中却是心思最为玲珑剔透的,却私下查探我南疆族内之事,这又是意欲何为?”
花满楼笑得坦荡:“事关阿宛性命,受友人之托,护阿宛姑娘平安,花某自当要尽力而为。”
女子皱起眉,十分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是想确认某些事情,没想要她的命,让开!”
花满楼摇头:“不行。”
女子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突然跃起,快速飘到花满楼身后,伸出手就要去抓梁宛的后衣领。花满楼立刻推了一把梁宛,趁机借力把黑衣女子带出去一丈远。
梁宛缩了缩脖子,转身就跑,留在这里只会给花小七添麻烦,还不如先躲得远远的,好让他尽情施展。
跑了没两步,梁宛就被拎了起来,忍不住“哎呀”一声,转头正对上宫九怒气冲冲的眸子,寒星一般,冷冷的,梁宛禁不住缩小了身体,撇撇嘴,没敢再吱声。
那边花满楼也在第一时间察觉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再加上前来助阵的人手段干脆利落,略一思索便知道是谁来了,便退出了跟黑衣女子的纠缠,对着宫九拱了拱拳:“世子,好久不见。”
宫九瞅着他,心里不咋舒服,但也没表现出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说:“多谢这些日子对阿宛的照顾,本世子一定会铭记在心。”
花满楼笑的得体:“世子不必放在心上,朋友有难,理应相助。”
说话的这一瞬间,暗卫们也将黑衣女子制住了,正静待宫九的命令。
梁宛看过去,那黑衣女子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仍是不喜不怒地看着她,也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羞恼或是愤恨。梁宛心思一动,拍了拍宫九的肩膀:“她说想跟我确认一件事情,不是来取走我身上的蛊的,你信么?”
宫九咬牙,捏着她的脸颊:“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
梁宛苦巴巴皱起包子脸:“咱都这么熟了,就不要来那套虚伪的说辞了,成不?”
宫九怒极反笑:“当然,我也不喜欢这些虚伪的话,省的你装听不懂,我们进屋说直白点。”
梁宛瞬间一个激灵,扒着宫九的腰,一副泼皮样儿:“咱们先干正事吧,好不容易找到蛊的原主人了,有好多谜团还没解开的是吧?”
宫九看着梁宛的小动作,心情微微变好了一些,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