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燕儿她……”
“她认出我来了,但当时有暮影在场,我不能……不能有一丝松动。禁军与我们的合作本就有罅隙,那暮影也从未信任过我,这个时刻不能出岔子。”
“那父亲,我们还按照原计划行动吗?”林凄风开口,他的脸上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计划的全盘面貌,若是那神医是自己外甥女,那他着实是不太忍心让她参与进来。当然最终还是需要自己的父亲定夺。
林如镜在堂内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权衡此事利弊,此番布局良久,若是按原计划行事,那蠢皇帝十有八九逃不出他的掌心,但……
“我们去皇宫,见一眼燕儿,这事从长计议,绝对不能再把燕儿卷入危险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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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余晖皇宫。
沈北亭敲门进入了雁声凝的屋中,他能够凭借强大的神识感应到女孩正抱腿坐在床上,于是他缓步走了过去。
“如果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沈北亭不由分说地坐在了床沿,“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我眼瞎了后,对这块的感知很敏锐。是从见到林丞相开始的是吧?”
沈北亭没有忘记女孩在给自己医治时话疗说的那些关于她身世的话语,“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是已经确定了,他就是你的家人了是吗?”
“他不是我家人!”雁声凝的语气慌乱无助,“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这些。在迟前辈告诉我这件事时,我以为我自己很平静,我觉得它对我影响不到什么。但当那个男人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沈先生,我不是傻子。若真如那贵妃所说,她的不孕之症是近期才出现的。而那林丞相手中权力又大到可以出入后宫,带我来皇城,也有他的指示……”雁声凝看向沈北亭,纤手揉搓着薄被,“我一定也是他计划的一环。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一定是会颠覆皇城乃至整个余晖帝国的大事。”
“或许是这样的。”
“如今的圣上昏庸无能、苛捐杂税、徭役……若是林丞相所行,会让帝国变得更好,我是不是应该……我在石头村,即使是永不停歇,一天又能救下几个人呢?若是可以变得更好……”
“听我说雁声凝,没有你应该。”沈北亭伸手固住了女孩颤抖的双肩,打断了她脆弱的话语:“布局……谋划,那都和你没有关系,即使你是林家人又怎么样?他没有给过你一针一线一分一秒,你便没有理由替他考虑。听着雁声凝,我经历过这种感觉,被别人施加的责任与布局压得喘不过气来,被人当做提线木偶般操弄,只能在临近结尾时乞求自己在谋划者心中的地位与他人不同。”
沈北亭说着,他想起了在长锋皇城登天梯下的那个早晨,那时候的他也一样对未知胆怯,把自己的未来交到其他人手中掌握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没有你应该做的事,做你想做的事。你讨厌尔虞我诈,讨厌利益算计,拒绝就好了。”
沈北亭说着,收回手,拔出了斜阳神剑,窗外的月光铺洒而来,皎洁的月色折射到沈北亭绝美的脸上,他开口:
“只要你说,我就会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