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见状,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你是觉得周大人有所嫌疑?”
“侯爷,毕竟是在他的治下。”
“那你可听说,他是程国公的门生?”沈辞安步步紧逼地问
“是,可万一他是背叛师门了呢?”姜知训不想退让一步。
“侄婿,你言之有理,当初梅见意外落水,我也派暗探查过,但线索断断续续,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侯爷,那就这么放过他?”
“没有证据,难道靠你的猜测去定了他的罪,他还是个从五品,你的眼中还有国法吗?”沈辞安气极而笑,若是容舟还活着,见到梅见嫁了这么个愣头青,不知他该是什么神情。
但从今晚看,姜知训的确是将程梅见捧在心窝窝上,这点让老侯爷挺欣慰。
“侯爷,还有一事。”姜知训对上老侯爷的眼睛,细细将帛衣阁易主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
窗外秋风徐徐吹过,树叶簌簌而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窗内烛火盈盈下,姜知训将帛衣阁的前世今生,从杨掌柜收留他们母子开始,到杨掌柜不幸身故,帛衣阁被官府无端查封,一直到易主后的柳掌柜,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口中娓娓道来。
沈辞安的眉头渐渐紧锁,他深知江宁富庶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这些复杂的纠葛和利益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丝力不从心,仿佛生命走到此刻尤为沉重。
姜知训看着老侯爷的脸色一点一点暗沉下去,心中有些不安。他无措地看向忠叔,忠叔对着他微微摇头,他只能强按下焦灼,耐心等着。
片刻之后,沈辞安缓缓开口,对忠叔说道“进忠,你去安排明日启程去青州。”
然后沈辞安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姜知训身上。深邃的眸光,仿佛能够看穿般。他慢慢说“若不能一击即中,能做的就是蛰伏,静待时机。万不可意气用事,棋差一招便会满盘皆输。”
“侯爷的话,知训谨记在心。等回余杭后,我定会好生经营,不负侯爷所托。”说到此,姜知训又想起夫人的话,看了一眼老侯爷,继续说道“夫人说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希望与侯爷一同走水路,路上也能有个相互照应。”
沈辞安也正有此意,朝忠叔点点头,“那我就去租艘大一些的船。”忠叔面露喜色道。
姜知训见着侯爷同意,连忙道,“忠叔,您不用张罗了,我已经让阿权去码头打听租船一事,他应该都安排好了,如若顺利,明日下午便可动身。我们也希望早日到青州,可以祭拜舅父。”
“知训,你且先回去,定好时辰,我们明日就在码头相见。”
听到老侯爷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姜知训知道这位视自己夫人如半个女儿的侯爷已经开始慢慢接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