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抓了现行啊,好好好。&rdo;上尉脸上闪现出一丝尴尬神色,旋即消失不见,&ldo;既然如此,那就请让我们按照军政条例,将这两人带回驻地依法审判吧。感谢理想国海军航空兵部队的合作,同时我部对于防区内出现土匪武装一事深表愧疚,向贵部致以最深切的歉意。&rdo;把一堆套话扯完之后,他示意那些当地驻军将这两个家伙塞进了装甲运兵车,然后一干人等也上车扬长而去。
至于我们这边么,就只好自认倒霉了。有至少二十人,包括地勤人员、卫兵和花钱搭便车的闲杂人等,在这次事件中丧生,土匪们也丢了十来条性命,一架h-11直升机和大量零部件被报销。万幸的是,我们没有损失任何飞行员。当然,物资损失倒可以向上级报销,但要命的是,负责修理铁道的工程兵部队直到次日凌晨才坐着一列工程车&ldo;千呼万唤始出来&rdo;,等他们气定神闲地铺好那断掉的两米铁轨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结果么,我们在当晚进入下一个车站时,几乎所有人都是满腹火气,亏得这个小站点没有酒精饮料出售,否则当晚肯定要闹出事情来。
我呢,也只好打长途电话,向奥菲莉亚如实汇报了这几天的&ldo;奇遇&rdo;,我俩说了半天,最后只能相对叹气了。不过奥菲莉亚告诉我,像是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当地驻军在做&ldo;副业&rdo;,而之所以军列也遭到攻击,大概是由于这条路线上的火车为了自保,习惯于把车厢上涂上维稳部队的军徽,结果搞得做副业的驻军无法分辨,才出现了这次&ldo;误会&rdo;。不过她安慰我说,这件事现在已经被媒体炒得热火朝天了,我的知名度呢,自然又大大地往上攀升了一截,至少在剩下的路程上,是不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我听完这番话之后,几乎连话筒都差点拿不住了。
第六十一章红海之滨
虽然这次后来被世界各大无聊媒体炒作成&ldo;撒哈拉沙漠军匪巅峰对决&rdo;的愚蠢事件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和后来命运之神降在我身上的那些事比起来,也确确实实只能算是我的维稳生涯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在袭击事件过去五天后,加强了戒备的车队到达了撒哈拉腹地最大的城镇卢姆堡‐‐这是一座典型的&ldo;火车拉来的城市&rdo;,其之所以存在,完全是因为这里是撒哈拉大铁路和非洲南北大铁路的唯一交点。每天都有大量原木、焦炭、家畜制品和水果、粮食等商品在这里通过,其贸易不消说全都是伟大的bub公司掌控的,据说还能得到国际共和委员会的大笔补贴,城里更是密布着全副武装的公司卫队。当然,我才懒得管这个。卢姆堡对我们的意义就是‐‐总算是到了个人能呆的地方了。
在我们到达的当天晚上,几乎全体官兵都不吝惜那一百七十万元六小时的房价,争先恐后地住进了当地的bub公司开的孟德斯鸠宾馆分店里‐‐当然,从经济角度来看,这其实一点都不划算:按照本姑娘在21世纪和干爹一起在世界各地旅行的经验来看,这家分店的水平恐怕连一星级标准都达不到。房间狭小、没有空调设备倒还在其次,因为这点缺陷和其它更要命的缺陷比起来,就算不上是缺点了‐‐这座建筑与其说是宾馆,倒不如说就是座最糟糕的廉租房公寓楼。里面虽然水龙头、电话、电视一应俱全,不过只有一楼大堂里的那个水龙头能够放出铁锈色的&ldo;自来水&rdo;,别的水龙头大多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了。电视、电话似乎从来就没人用过‐‐房间里除了一盏昏黄的吊灯之外,根本没有堪用的电器。
最惨的是,这里的窗户上既没有玻璃,也没有纱窗,而是装着几根儿臂粗的铁条,看上去哪像旅馆,分明就是监狱。到了子夜时分,无穷无尽的蚊虫就唱着&ldo;嗡嗡&rdo;的战歌,向我们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导致了严重的流血事件‐‐这是真的,当晚的战斗结束后,全体官兵,无论是地勤人员还是飞行员,都无一幸免地流了不少血,污黄色的石灰墙面上更是血迹斑斑,大部分人被叮得浑身肿胀,就像是癞蛤蟆一样。
在卢姆堡,我们得到了一批补充的人员、武器弹药和直升机,用于补充上次遇袭的损失,一些重伤员也就地接受了比较全面的检查治疗,大部分人都趁机来到城里的集市上,摆摊出售自己私下夹带的各种武器弹药和小工艺品,为发展市场经济努力添砖加瓦。而中队的炊事员则拿着一麻袋廉价闹钟在以物易物的集市里四处搜罗新鲜蔬菜。3月27日中午,一切休整、准备工作算是做完了,我手下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也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大家把一应采购来的物资丢进车厢,又继续向东进发。
到达我们的目的地‐‐下埃及特区的新亚历山大港时,已经是4月1日了。这座港口城市名副其实,因为它就是建立在原来的亚历山大港的遗址上方。在遥远的21世纪,我曾经去过&ldo;古代&rdo;的亚历山大港(当然是跟着旅行团去的)。那时的亚历山大港给我的感觉还算不错,除开风土人情不论,如果把低矮棚户区去掉,再把清真寺换成东正教的教堂,那么亚历山大港和摩尔曼斯克也有七分相似,而这个&ldo;新亚历山大港&rdo;……
&ldo;真是不敢想象,这种地方会成为一个六十万平方公里面积、八百万人口的特区的首府?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嘛!&rdo;当火车开始减速驶入新亚历山大城南的火车站的时候,我虽然早已见惯了49世纪那种一片萧瑟、破败不堪的城市,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