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想想,上辈子时,冯磊或许比他和傅延都先一步预见到了回到燕城的结果。
那时候他心事重重,几次想要挽留他们,柳若松只当他是好客,却没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也没听出他踌躇之下的潜台词。
或许他最后也曾想要给他们提个醒,但军人的职责和命令让他最终没能把一切都说出口。
“希望他平安。”柳若松说。
傅延侧过头,眼神温和地看着他,他专注地望了柳若松一会儿,然后伸手帮他掖了掖衣领。
他的动作很温柔,又慢又谨慎,冰凉的指节擦过柳若松的侧脸,留下一片冰凉的冷意。
傅延的眼神很温柔,像是能融化弗兰格尔岛脚下的坚冰,柳若松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了笑。
“怎么了?”柳若松问:“干嘛这么看我?”
“我想看。”傅延轻声说。
他用指节蹭了蹭柳若松的脸,眷恋地将五指插入他脑后的发丝里,轻轻把他拉近了一点。
“多亏有你在。”傅延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声叹息:“不然我恐怕没办法坚持。”
“你已经很厉害了。”柳若松说:“如果换了是我,我一定没法像你一样。”
傅延勾了勾唇角,很轻地笑了笑。
他微微垂下头,在柳若松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归功于你。”傅延说:“都是因为你在。”
柳若松难得听他说这么温情的爱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得像是被草叶轻轻擦过一瞬,又疼又痒。
“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世界选中你。”柳若松说。
“嗯?”傅延配合地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问道:“为什么?”
“可能因为只有你行吧。”柳若松说:“或许世界查看了世间所有的人,最后发现,救世主只能是你。”
“哥。”柳若松拉住他的手,轻声说:“其实有时候我很怨恨这个世界,总是在想,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个世界的命运要靠一个人来扛着。不是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吗,那为什么所有的苦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其实——”
“我还没说完。”柳若松很温柔地打断傅延,继续说道:“但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很自豪。”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痛,我担心你,心疼你,又替你觉得不值当。”柳若松说:“但偶尔看你走得更远的时候,我也会觉得有点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