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的身份你们都明白,我们都被岁月的侵蚀和慕容家族的打压给磨光了锐性,将希望寄托在后辈身上,可是这些岁月里袁家多少天才小辈在中途就被夭折?你们难道真的相信这些都是意外不成?”袁勤然语气越来越重,气势也越来越强,声音已经染上了冰冷的寒意,“继续这样隐忍下去,袁家想要等到出头之日还要等多久?说不定到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被慕容家族吞噬得更加无力抵抗!倒是念念的话提醒了我,一再的退让并不是明知不敌而避其锋芒的明智,反而变成了一再隐忍的懦弱,倒不如放手一搏,且看最后到底是谁胜谁败!”
寂静。
随着袁勤然的话说说完,整个惊鸿阁废墟都是一片寂静,只有那些被折磨的袁家弟子们已经变得微弱的喘息声。
袁勤然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脸上这时候露出了一道微笑,这笑容温和又有着无尽的决心,轻然的声像是叹息一般,“我相信,袁家不会真的和慕容家族的正面对抗起来就会不堪一击,我也相信老祖宗选出来的人。你们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老祖宗知道袁家的情况,却选择了念念,还对她说出那样的交易条件,可见老祖宗也不愿袁家继续这样隐忍下去,如果袁家真的输了,至少也要输得不屈,决不可在窝囊中被埋入尘埃之中!”
此时此刻,所有的袁家长老都没有了言语。
咚——
袁济民第一个双膝跪地,弯下笔直的背脊,沉声道:“尊家主令。”
袁世恒、袁续生跪地。
三房东脉的长老们一个个的跪地,接着是一房的、二房的、四房的,一个接着一个,然后跪地的人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全部长老都双膝触地。
他们身为长老,身份尊崇。在袁家的时候,面对袁勤然这个家主一般情况下只需行礼,无需跪地这样的大礼。这个时候,他们全部跪在了地上。
袁勤然脸上露出了笑容,充满自豪和温和。然后他转身,面对着唐念念屈身,弯下背脊垂下头颅。
唐念念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眸光微微闪动。
司陵孤鸿握着她的手,顺着她的手同将乖宝抱住,低垂的眸子里处了怀中的妻儿,万物都无法再入他眼底丝毫。
殊蓝和叶氏姐妹有些惊诧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们并不知道唐念念在袁家传承之地发生的事情,对于袁勤然这个一家之主居然对唐念念说出这样一番话,做出这样恭敬的行礼姿态,实在让人不惊不行。
杜子若眼里闪过一缕深思,随后就恢复平静。
家族上的事情,他从来不参与。哪怕听到这样的绝密,他也不会深究,更不会去做出告密慕容家族,或者以此威胁袁家的事情。
他的规矩的性子,仙源的人都知道,也是因此袁勤然在知道杜子若的身份后,加上他和唐念念几人走在一起,才会没有顾忌他在在场,说出这样一番话,做出这样一番行为。
第160章 报复的开始(二更)
东髓山里天山域的庄子,这里是占据东髓山真正的灵脉根的地方。浓郁的灵气盘绕,庄子看起来比原来的惊鸿阁要简朴一些,却多了一分返璞归真的古朴。庄子里面的景象很显然长久没有经过人的打理,这里的树木都长得高大茂盛,周围有几亩药田,药田上种植着的都是一些年份很足的灵药。
听人说,这几亩药田都是袁勤然亲自打理,里面每一株灵药都是上品的品质,还是一些难寻的珍稀灵药。这药田被阵法笼罩,可见袁勤然对它确实很在意,哪怕是在袁家内,也没有完全放心。
袁勤然让唐念念等人转居住在这处庄子里,同时也交代下来,那药田里面的灵药可以任由唐念念随意摘取。从此可见,袁勤然的确是一个拿得起放的而下的人,也是一种敢作敢为的人。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有多余的犹豫和他保留,对唐念念的行为可以说是完全的纵容放任了。
只是这袁天启曾经居住的庄子,还有这几亩药田。在袁家其他人的眼里或许非常的珍贵,但是在唐念念的眼里并不算什么。
庄子里的灵气很足,对她来说的帮助并不算大,只要和司陵孤鸿呆在一起的话,她的修炼速度就没有慢下来过。几亩药田的灵药也的确珍贵,只是里面的种类唐念念大半都已经有了,在内界的培育下,无论是数量还是年份都不比这几亩药田里面的灵药差多少,过不了多久也一定会超越了这里。
三房东脉惊鸿阁给袭击的事情在袁家已经传开,甚至很快的传到了外面。
这个时候正是袁家百年市集聚会的时候,东髓山下聚集了很多的散修和各大门派家族的仙裔。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都有着八卦的心理。不过半天的时间,唐念念在青浦楼发生的事情,还有袁家惊鸿阁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东髓山下所在的仙裔耳朵里。
“你们听说了,慕容家族的人竟然派人算计诬陷唐念念,还派人到东髓山上将唐念念和司陵孤鸿的孩子给打个半死!”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青浦楼的时候,我就在那里喝酒呢,当时我亲眼将所有的事情都看见了。你们还别说,那兄弟两装的还真像,要不是最后唐念念出现,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一下说出了真相,再加上灵阵子都出面将事情给坦白了,只怕我们这些人还真的要被那兄弟两的演技给骗了!对了!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兄弟呢!”
“我记得唐念念和司陵孤鸿的孩子叫做司陵无邪吧?那孩子好像到现在只有六岁,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已经是心动中期的修为了。听闻这次突然偷袭的人是两个金丹期的,虽然修为不高,但是非常擅长收敛息隐身法术,身上带着诸多宝物,连八卦雷火真和六品咒符都拿出来了,就为了把司陵孤无邪给杀了!”
“可惜啊,人家爹娘赶回来的太快,那凶手不但被抓了还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不过听说他们虽然没有杀成司陵无邪,但是却将他的灵根给完全毁了,连魂魄都受到侵害,以后怕是要成无用的废物了,甚至还有可能会变成白痴,啊哈哈!”
这最后说话人是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瓜子脸,单眼皮,说话的时候还在摇晃着脑袋,好像心情非常好的一手举杯品着酒。
周围的人都很明显的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他的幸灾乐祸。
其实,这也是很多人的心理。
一般的散修都是没门没派自我探索的修仙者,这些人大多过的日子都很清苦。像黑袍老祖鲁深,还有灵阵子杜子若这些人,无论是名气还是实力都异常的风光,那也是因为他们的绝顶天赋。散修里面真正能够做到他们那一步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理所当然的,他们对于那些大家族的弟子们口头上总说他们不过是靠家族的,每次说起来都一脸不屑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大多还是羡慕且嫉妒着的。
司陵无邪显然有着让大多人羡慕嫉妒的资本,他的出生,他的天赋,这些都是一些人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当其他人还在为一件法宝拼死的时候,他却已经可以在众多法宝里挑选自己喜欢的。
当听到乖宝遇害,在东髓山市集上的大多人,无论是散修还是一些门派家族的弟子们,心里面没有任何同情可惜,只将这些当做酒后笑谈,心里面不断的幸灾乐祸着。
酒楼里,某些人听着众人谈论的话语,不动声色的从座椅上站起身,然后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虽然没死,不过断了灵根,残了魂魄也不错,说不定这样反而比死还让唐念念他们难受。”离开的某人,整个身体笼罩在黑色的衣袍里面,这黑袍子很显然是特殊的法宝,让人的灵识都难以都进去看见此人的模样。
这人对于外面已经传开的消息并没有怀疑,只因为他知道那两人身上带了多少好东西。无论的八卦雷火真还是六品咒符等等,这些东西都足以轻易弄死一个元婴期的大能了,就凭那个心动中期的六岁小儿还想完好无损不成?哪怕唐念念他们在离开之前为那孩子布置什么防护,这才让那孩子逃过死劫,不过这最后被毁了灵根和魂魄却也差不多了。
当黑袍人口里发出恶意的笑声,继续假装普通的散修游荡在袁家东髓山下的市集时,眼前突然闪过一缕血光,然后他还在乐着的神志就消失了,眼前一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