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柯熠辞决定等温瑞雪过来,他坐在温翎身边,“如果,有人想知道你童年被拐卖的经历,你愿意分享吗?”
&esp;&esp;温翎看向柯熠辞,比划【你想知道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esp;&esp;“我指的是其他人。”柯熠辞说,“记者,网友,所有人。”
&esp;&esp;温翎想了想,比划【有什么必要吗?】他拿出平板电脑,打开相册,找到隐藏的图片,展示给柯熠辞看。
&esp;&esp;一共十张手绘线稿,画面里仅有层层叠叠的红和深深浅浅的黑,还有一点作为点缀的金黄。两个小人的冒险,他们穿过河流、踏过农田,淋着暴雨、顶着日晒,去抓一只金色的蝴蝶。红色的小人,黑灰的背景,细细的铅笔线稿,烘托出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氛围。
&esp;&esp;【我不是谁的救星。】温翎比划【如果没有妹妹,我可能不会坚定地逃跑,她是我的精神支柱。】
&esp;&esp;【买我的那家人,对我很好。】温翎比划【妹妹过得不好。】
&esp;&esp;一个买来当少爷,一个买来做奴隶,境遇天差地别。
&esp;&esp;单纯的小孩不理解买家为什么这么做,看到困难,他登场(二)
&esp;&esp;师嵘和温德泽走在两边,将两个孩子夹在中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酒店大堂。经理和师嵘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带他们去布置完备的会议室。
&esp;&esp;一群人踏进会议室,长桌、横幅、座椅、下午茶映入眼帘,酒店甚至贴心的预留了摄像机拍摄位。十分钟前吵吵嚷嚷毫无秩序的记者们,纷纷偃旗息鼓,犹豫地在会议室后方徘徊,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个位置。倪方俐率先走到登场(三)
&esp;&esp;听罢陈小慧的哭诉,张强表情不自然地为自己辩解:“我常年在外跑车,不知道你在家过得这么辛苦。”他活得像一截浮木,无知无觉,且瞎且聋,他不关心第一个女儿被母亲丢弃,第二个女儿被妻子和妻弟合谋贩卖,他的妻子被婆婆和弟弟吸干了血液,变得懦弱扭曲。
&esp;&esp;人类是群居动物,在农村的邻里乡亲之间体现得最为明显。谁家丢了只鸡,谁家多了条狗,谁家买了个媳妇,谁家没有儿子,鸡毛蒜皮的小事经过口舌的加工,化为恶毒的箭矢戳进话题中心人物的心脏。长期居住于异化的环境,陈小慧并非天生蠢笨不堪,她看不到正确的路,便只能蒙着眼朝悬崖走去。
&esp;&esp;师嵘不愿让两个孩子继续围观人世间的苦难,她问:“大家还有别的问题吗?我的小孩们要回学校上课了。”
&esp;&esp;“等一下,师女士。”坐在第二排的中青报记者举手,“请问刚刚您丈夫说小雪可能是被卖掉的,可以详细说说是什么意思吗?”
&esp;&esp;“这件事不方便透露,我们还在调查中。”师嵘说。
&esp;&esp;“请问您的儿子当年被拐卖到了哪个地方?”另一个记者举手。
&esp;&esp;“安徽阜阳曹窑村。”师嵘说,“各位有空闲的话,可以去那个村子实地考察一番。”
&esp;&esp;这是把记者们当免费劳力使唤,邢泱笑起来,暗忖师嵘不愧是姐姐宗政茜的好朋友,俩人的脾气十足的相似。
&esp;&esp;温德泽带着温翎和温瑞雪出去吃饭,师嵘留在会议室继续解答记者们的问题。柯熠辞等在门口,问:“你们下午有课吗?我开车送你们。”
&esp;&esp;“有。”温翎说,他转身向父亲比划【我和他去吃饭。】
&esp;&esp;“行,去吧。”温德泽说,“注意安全。”
&esp;&esp;两人并肩走出酒店,柯熠辞感叹:“真难啊。”
&esp;&esp;【像两个世界的人。】温翎比划【相互觉得对方是鬼。】
&esp;&esp;“我打算申请出差去安徽一趟。”柯熠辞说,“我去阜阳的那个村看一看。”
&esp;&esp;温翎看向他,问:“为什,么?”
&esp;&esp;“我想做点什么。”柯熠辞沿着人行道慢慢走,“我会找到买家,也许能找到更多被卖掉的孩子。这是一个庞大的专题,值得我花费时间探索。”
&esp;&esp;【我和你一起去。】温翎比划【我记得很多细节。】
&esp;&esp;柯熠辞惊讶地看向温翎,他以为温翎这辈子都不会想回到那个鬼地方,主动回忆童年创伤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他却忘了,温翎倔强的本性。
&esp;&esp;【我要回去。】温翎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