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啪啦、轰隆轰隆!
象鼻子上下左右胡乱挥舞,大风堂的门面被摧毁大半,所有人跑的跑、逃的逃,腿软的则用最快速度爬离灾难现场,就怕惨遭池鱼之殃,也会被挥飞出去,像那几个倒楣的轿夫一样,全摔进对面店家里。
一片混乱之中,陈织织非但不逃,反倒顺势一倒,软绵绵的偎进上官清云的怀里,柔弱无力的轻叫着。
“大镖师,您快抱紧些,奴家好怕、好怕。”她娇躯颤抖,眼眶还含着泪水,趁此难得机会,攀住爱慕已久的男人不放。
喜儿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她吆喝一声,双手齐拉,象耳挥动如扇,掀起阵阵强风,巨象深知主人心意,用力猛跺脚,像是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当成果子,当场用脚踩出汁来。
“不许你抱着他!”她恼怒难平,双颊气鼓鼓的。“再不放手,我就要……我就要……”
生性单纯的她,还来不及想出什么真正能制造恐惧效果的威胁,却看见上官哥哥抬起头来,面如凝霜,冷冷的沉声说道:“喜儿,还不下来!”
她心里还恼着,就算听见他说的话,却仍嘟着红唇,背脊僵得直挺挺的,坐在象背上一动也不动。
低沉的声音,冷过寒冬的风,隐含着难敌的强大威吓感。
“下来。”
简单两个字的力量,竟让即使面对猛兽,也能面不改色的喜儿,觉得心儿一颤,感受到难言的压迫感。就连威风凛凛的小喜,也微微后退了一步。
通常,喜儿就算是面对比自个儿强大的猛兽,也不会轻言退缩。但是如今在眼前的,可是她的夫婿,就算她再不甘愿,也只能嘟着小嘴,爬到巨象头上,顺着象鼻子往下溜。
“哼,下来就下来嘛!”直到双脚落地,她嘴里都还在嘟嚷着。
上官清云瞪着眼前,高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倔强的小女人,严厉的喝叱着。“还不快点向陈掌柜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小脸仰得更高。
“你的胡闹,吓着陈掌柜了。”
“我才没有胡闹。”
“你连陈掌柜的软轿都扫了,还说没胡闹?”上官浓眉紧拧,先前的温柔语气、满面笑容,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倚偎在他怀中的陈织织,瞄看了喜儿一眼,用充满同情的语调说道:“大镖师,奴家真替你不值,皇上指婚给你的,竟是这样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喜儿火大的上前,伸手就想要揪起那个不知是唧唧还是喳喳的女人,好好问个清楚。“什么这样那样的,你给我说清楚。”
灌注嫉妒与气愤的指尖,还没碰着陈织织一根寒毛,她就发出痛楚的尖叫,拚命的往上官怀里钻。
“好痛,你竟然打我?”她身子一软,眼角还落下两滴泪。“噢,大镖师,我……我……”话还没说完,只见她双眼一闭。
“她是装的!”没能发泄怒气,却惨遭诬陷的喜儿,恨得牙痒痒的指控。“你、你根本没有昏倒!
“喜儿,不得无礼。”上官喝叱。
“无礼的是她,我们都成亲了,她还想勾引你。”她气得直跺脚。
他却毫不理睬气呼呼的她,反倒轻柔的将陈织织交给躲在大树后方,直到这时才敢上前的两个丫鬟。
“请送陈掌柜回去。”温柔与笑容再度出现了,轻易迷倒丫鬟。“等她醒来后,请转告一声,在下改日再登门致歉。”
“是。”
两个小丫鬟,被迷得昏头转向,乖乖的扛起主子回家了。
“滚远一点,下次不要让我遇到!”站在原地的喜儿,边跳边叫嚣着,不忘挥舞拳头。“每遇到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都走远了,再喊她也听不到。”上官清云冷淡的说道。
喜儿匆匆回头,小手一探,揪住他的苍衣,急着要说明真相。“我真的没有打她,就连碰也没碰着她,是她诬赖我。”
他神色凝重,浓眉微拧,倒也没有责怪,故意略过陈织织之事不谈,只是无奈的问道:“你一路跟来做什么?”
“被你发现了啊?”喜儿娇呼一声,转怒为羞,红着脸抱怨。“讨厌啦,发现了也不跟人家说。”她还以为自个儿的跟踪技术很完美呢!
上官清云环顾凌乱的四周,除了破了个大洞的高墙、摇摇欲坠的大门,以及被踏碎的石阶,沿着玄武大道看去,那些惨遭无妄之灾的摊商与店家,全都敢怒不敢言,隔着远远的,一副等着要冲上来,找他算帐的架势。
“从明天开始,你待在家里就好,下次别跟来了。”他心里清楚得很,一等到巨象离开后,商家的抱怨、如雪片飞来的帐单,就会把他淹没。她所闯下的祸,都会被推到他头上。
单纯的喜儿,哪里懂得上官急于降低损失的用心良苦,她把手里的苍衣揪得更紧,小脑袋像波浪鼓般摇个不停。
“不行,身为妻子,当然要陪伴丈夫,还要替丈夫分忧解劳。”她脸儿嫣红,注视着他的双眸,脚尖在地上猛画圈圈,娇滴滴的说道:“再说,我会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