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顺畅,吹动了湛榆的衣角。
崔溯默不作声地摘掉她的贝雷帽,指尖翻飞灵活地解开绑在湛榆头发的红绳,长发如瀑铺散在单薄的脊背,她睫毛慢慢被泪渍沾湿。
眼前的一幕在一个个令人难忘的夜里她不知看了多少遍,她曾揽着姐姐的背忍泪轻吟,曾将细密的吻落在她背部的每一寸,她的手曾穿过她的发……
哪怕过了三年,那些记忆仍会凭着一遍遍的相思变得刻骨铭心。
她不会看错。她怎么可能看错?
这就是她的姐姐呀。
已经不需要再细想了,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着迷的,除了姐姐还能是谁?眼睛能骗人,心却会下意识做出判断。
面前这个人,她很想亲近。
悸动如潮,于静谧处发出美妙清音。崔溯睫毛低垂,高跟鞋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她故作冷淡:“转过身来吧。”
湛榆忐忑着回头,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眸,失落的同时暗自庆幸,心弦放松,后背慢腾腾浮起一层细汗:马甲总算捂住了。
她眨眨眼,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送餐前我有好好洗澡洗头发。”
看破了她的伪装,崔溯强压着上扬的唇角:“没什么,只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秀气的男孩子。”
“……”
湛榆心情忽然复杂,没见过所以就要盯着看吗?不仅看了,还摘了对方帽子,解了对方头绳。她不肯承认有那么点酸,以前的阿溯就是再好奇都不会对其他人动手动脚。
她表情管理向来极好,崔溯看不出什么,撑着下巴慢悠悠道:“你长得斯文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女扮男装呢。”
“没。”湛榆的辩解透着浓浓的敷衍:“我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了。”一边说一边把头发绑好,顺便戴好帽子,扯平衣领。
崔溯坐在窗前的小桌准备用饭,似是随口一提:“以后我的一日三餐都是你来负责?”
提到这,湛榆扬了扬唇,挺胸抬头,着实意气风发:“不错。”
认识多年,崔溯哪见过姐姐这样子?她想看却不敢看,光是听着姐姐骄傲窃喜的语气她就忍不住脸皮发红。
若不是亲眼目睹,她根本不敢想姐姐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女扮男装充当【秀色珍馐】的送餐员,刚回国就遇到了车祸,她一味后怕,握着筷子的手抑制不住颤抖,心疼的无以复加。
怎么不多养养就急着来送餐了呢?她又不会跑。她等了三年,等三年和等再久其实都是一样的。
关心的话到了嘴边被她咽回去,姐姐以这样的打扮回到她身边定然有她的理由,她不敢坏了她的筹谋,更不敢被她发现自己已经看破了她的掩饰。
这样也挺好,起码能缓解相思之苦。
思念的人就在身边,可怜崔溯还要强忍着摆出一副冷脸,她声音较往日多了分沙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