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悦!你还起来做什么!”云澈一低头便望见她颈上的白布,手指触了上去,“是伤了这儿?”
凌子悦点了点头,她的脸色苍白,柔润的嘴唇也失了颜色。云澈心中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狠狠扎透。
“竟然伤在这里……”
只要差之毫厘,凌子悦的命就没了。而那些刺客竟然狠厉至此,他们要的是明朔的性命,若不是王猛赶来……云澈忽然不敢想象。
云澈低下头来,按在凌子悦肩上的双手僵在那里。
“陛下……”凌子悦轻声唤道。
云澈抬起头来,他似乎是在笑,又更像是在讽刺自己。
“朕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护不得你周全?”
“不是的陛下!”凌子悦双手托住云澈脸庞,极为郑重地看进他的眼中,“若不是陛下赐予凌子悦的马车,凌子悦早就死了!”
云澈不再多言,只是牢牢将凌子悦锁入怀中。
卢顺隔着门,禀报道:“陛下,廷尉府已经有了回话……说那些刺客是……是……”
“说!是何人派去的!”
“是宁阳郡主……派去的……”
云澈怔了怔,脸上的神色缓缓变得骇然,拳头握紧咯咯作响。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宁阳郡主自以为将他云澈扶上了帝位就以为能在他云澈这里予取予求!从陈卢、王人杰被逼死狱中到容少均与洛照江被免职……如今他宠幸的明熙有了身孕,他们母女就要拿明朔来出气!差一点连凌子悦都……
“陛下……陛下!”凌子悦紧紧扣住云澈的手,“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
镇国公主在诸侯之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此时深究宁阳郡主必然会对云澈不利。
“你让朕怎么忍得住!”云澈眉心颤动,手指轻抚着凌子悦受伤的侧颈。
“就请陛下……为了凌子悦忍住吧……此时宁阳郡主理亏,明熙又有了身孕……正是扶她上位的好时机!”
“你都伤成这般了,还管明熙做什么!”云澈心中顿然不快。
凌子悦闭上眼睛神色极为痛苦,云澈明白过来,他与她之间,向来是她最能忍。忍的多了,她连自己真正的喜怒哀乐也都藏了起来。
若她对云澈有情,那么今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惜伤了自己,不惜让自己痛,也不愿让云澈察觉。她要的就是他的彻底,哪怕彻底的无情。
“你放心……朕不会冲动行事的。”云澈的语调平缓下来,也令凌子悦呼出一口气。
云澈瞥见榻边的瓷碗中还盛有汤药,“怎么不喝了?大夫不是说你失血过多吗?”
凌子悦微微一笑,“有些苦,入口之后舌尖难过。”
“那也不行!来,朕亲自喂你!你从小便是这样,生了病不吃药,闹的越来越严重。”云澈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凌子悦唇边,看着她咽下,有道,“这药是不是凉了?若是凉了便会更苦,不如唤府中下人来将药……”
“这药若是再煎,势必过了火候。过犹不及。药凉了无妨,还是那碗药。”
云澈的手指轻轻将她的发丝掠至耳后,“朕怎么觉着你是话里有话啊?”
凌子悦笑而不答,云澈在心中一声叹息。
他爱极了她这样的神态。千言万语寓于眉宇之间,只待他来解读。
此时的宁阳郡主却在府中如坐针毡。
“你们说什么?谁让他们去刺杀明朔了?”宁阳郡主再嫉恨明熙与明朔也知道刺杀明朔只会落人话柄让云羽年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