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纪才本来暗自高兴,却被突如其来的宁王打翻了计划,心下很是不满,便上前道:“皇上,就算是玉鼎的石材是宁王所赠,但是温家玉器坊根本就不注意玉质和材料,实在是粗工滥造,而且在玉鼎生产过程中连这么大的一块瑕疵也没有发现,态度根本就是在敷衍,皇上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龙煜宸听了这话,大为恼火,抬高了下巴,瞪住刘纪才道:“刘大人,无凭无据不要出口伤人,据本王所知,温家玉器坊在得到内务府的通知后,日复以夜的加工玉鼎,根本就不像你所说的粗工滥造,你这么落井下石的指证温家,到底是何居心?”语音又是一转:“本王知道,这次你们刘家玉器坊也参与竞争,是不是因为你们刘家所制的玉鼎没有胜出,所以才对温家玉器坊耿耿于怀?”
刘纪才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请皇上明决。”
“不是这个意思就给本王闭嘴……”龙煜宸怒斥他一声,转过脸对皇上道:“皇兄,这次玉鼎事件纯属意外,温家玉器坊为我朝廷效忠多年,现在温家又落败,就算再给他们几个脑袋,他们也不敢顶风作案,还是请皇上从轻发落、宽大处理。”
庄暮寒听了这话,禁不住为龙煜宸叫好,忙跪下来道:“宁王爷所言及是,请皇上开恩。”
温良玉也大声道:“请皇上开恩。”
皇上原本心情不错,可经过这么一闹,心里就有些不痛快,有心想治温家的罪,又被龙煜宸这么一阻,只觉得满腹的气恼都消不下去,便把目光落到了一直在现场却未曾开口说话的李公公身上,问道:“李公公,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李公公听了这话,细声细气的笑了:“这件事情还望皇上定夺,老奴不敢胡乱参与意见。”
“李公公,朕现在是在问你,你还推三阻四做什么?”
见皇上执意要问,李公公这才肯发表意见:“皇上,依老奴所见,温家玉器坊当是无心之举,刚才老奴也看了,刘家玉器坊所制的玉鼎虽然不错,和温家玉器坊所制的玉鼎两相比较,立现高下,老奴的意思还是由温家玉器坊担此重任,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将功补祸的机会,若是他们这次再制作不好,皇上再定他们的罪也不迟。”
皇上听到这话,又是沉默不言。
一旁的庄暮寒和温良玉两个人连声道:“求皇上再给一个机会。”
龙煜宸见皇上不言语,知道他已经有所动摇,只是方才看到瑕疵心存不满,也不便再出言相求,只是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的望向皇上。
半响,皇上才道:“既然宁王和李公公都这么说,那朕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朕就把这次祭天所用的玉鼎交付给温家玉器坊所承办,七天后温家玉器坊把所制的玉鼎交上来,若是未达到朕的标准,朕决不会轻饶……”
温良玉一听皇上这么说,头就大了,一只玉鼎,工程何其浩大,所费人工、时间,岂是只有几天就可以完成的?又要请求,却被龙煜宸投过来一个警示的眼神而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
倒是刘纪才听了此言,面露喜色的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李公公只用手摸着光滑的下巴,冷眼瞧着场中的人,不发一言。
皇上说完了这句话,才转过身来,“这件事朕已经做了安排,切记,七天之后若是交不出玉鼎,别怪朕翻脸无情!”说着大踏步离开了内务府,李公公忙紧随其后。
看到皇上走远,刘纪才才哈哈笑出声,走到温良玉的面前,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好好努力吧,这次你们温家玉器坊可千万不能再出纰漏了。”竟也笑着扬长而去。
温良玉恼怒的瞪着刘纪才和刘家负责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不见,才带着诧异回过头来,问:“王爷,刚才为何示意小人不言不语?”
“你没看到皇上方才已经震怒,若是你再说下去,只怕皇上连这个机会也不肯给你们温家。”龙煜宸和皇上一母同胞,自然了解皇兄的脾气,皇上肯往后退一步,已是相当不易了,谁还敢言?
“可是七天的时间,我们玉器坊就算日夜赶工,怕是也完不成这座玉鼎,而且皇上的要求还那么严……”温良玉只觉得头大,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这般田地。
龙煜宸慵懒的眸光忽然亮了亮,沉声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肯把握,机会还是有的……”他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若是到时侯皇上真要再找温家的麻烦,他仍然要挺身而出,温家已经够惨了,现在只靠温子君一个人力撑,已是相当不易,面对着刘纪才等权臣的落井下石,他早就看不惯了。
庄暮寒和温良玉的心情大抵相同,他也犯愁,明知道刘纪才等人的虎视眈眈,他却不能替温家维护一点利益,想来真是惭愧。
大家长吁短叹了一阵,温良玉突然道:“庄大人,我们温家玉器坊的情形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皇上已然下了七天的时间的旨意,那我们玉器坊务必要在那天赶制出来,只是我们玉器坊一向资金短缺,现在根本就没有银子买石料,还望内务府把这笔银子给特批下来,好方便我们开工。”
庄暮寒点头道:“我也在想这件事情,不过内务府由李公公主管,现在我就去找李公公。”说着朝龙煜宸施了一礼,往外走去。
龙煜宸沉着脸,在温良玉的脸上掠过,淡淡的道:“天无绝人之路,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待你回去后,好生劝慰你家大小姐,让她千万莫要为此事忧虑,本王先行一步。”
“多谢王爷的关照。”温良玉目送众人离开,却不敢走,只是呆在内务府中静待庄暮寒的消息。
再说庄暮寒出了内务府,便往皇宫深处走去,他虽然空阶不高,却获得一个在皇宫内行走的特权,出处皇宫倒很随意,只不知现在李公公是陪着回到御书房了,还是到后妃的别苑去了。好不容易打听到李公公的消息,却发现李公公原来是到宁秀宫去了,这可令庄暮寒有些窃喜,毕竟宁秀宫是姐姐的处所,他要去找人,倒也方便的很。
穿过皇宫的高墙大院来到宁秀宫中,等人传召之后,方才进得之宁秀宫。他一迈入宁秀宫,赫然发现除了李公公,还有刘纪才也在那里,顿时心头生出几分不安来,上前道:“微臣见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