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君心里有气,握紧了拳头回答:“我要到皇宫,不,是内务府找庄暮寒。”
“现在去找他,只怕他已经回府了吧,你还不如到庄府找他呢。”
温子君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不知道往庄府怎么走。”
“哦……”洛飞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冲她“咯咯”笑道:“你来到这里这么久了,难道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往庄府走呢?”
“如果我知道,又怎么会问你呢?”
洛飞飞可是对京城的大街小巷熟悉的很,听她这么说,便道:“那算了,我怕你迷路,不如我送你过去。”说到这里又不解似的问了一句:“你要到庄府去干什么?找庄暮寒吗?那么负心汉,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吗?”
“当然不是……”温子君听到这个名子,就气愤的连声音也颤了起来:“我要找他算帐!”
“算什么账?”
温子君肚子里正有气,索性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给了洛飞飞,就连龙煜宸帮她弄来羊脂玉的事情也详细的说给洛飞飞听,听得洛飞飞不住的唏嘘:“哇!没想到龙煜宸那么有钱啊?他可真舍得下本钱追你,以前他对我怎么就没有大方过?”
温子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瞪着她:“人家还一肚子气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人家很正经了……”洛飞飞晃着脑袋回答,“我知道你生气,大不了我帮你出气好了。”
“你帮我出气,你能怎么帮我,难道你还能把银子给我讨回来不成?”
洛飞飞摇了摇头:“那估计不行,内务府每年吞了多少银子都没人能算得清,再说了谁能搬得动李公公啊?李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除非把小报告打到皇上的耳朵里,就算是告诉了皇上,皇上也未必肯相信呢!”
“就是啊?这个根本就做不到,你帮我出什么气啊?”
洛飞飞朝她挤了挤眼睛:“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了,我是说帮你找庄暮寒出气。”
“哦……”温子君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事情她倒是很同意,就连连的点头:“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了,你可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凭我的身后想捉弄人还不上轻而易举的事情?”洛飞飞得意的说着,恨不得把自已全部的本事都亮出来给温子君看。
温子君对于她的话倒是深信不已,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到庄府去吧,我要找他问问清楚,到时侯你想办法趁机收拾他。”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快走吧。”
洛飞飞带着温子君沿着街道两旁的树荫,七拐八拐的穿过大街,很快便来到庄府,指着大门上挂的牌匾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庄府了,你是打算进府找他,还是等他出来再找他?”
“小飞,亏你还是做捕快的,你怎么连一点特性都没有?”
“我怎么了?”洛飞飞细瓷一般的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来,她没感到说错啊。
温子君又是埋怨,又是好笑的瞥她一眼,说道:“你想想,我就是被庄家的人休了,现在我能到庄府去找他吗?肯定要呆在这里等了。”
洛飞飞连忙点头:“你说的对,我刚才都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庄府的朱漆大门,再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洛飞飞指着庄府对面的一家茶馆道:“天气太热了,不如我们到对面去,边喝茶边等人,也不用站在这里被太阳晒了。”
这个提议温子君完全接受,两个人便来到对面的茶馆坐下,只待庄暮寒的出现。
几碗茶过后,果然出现了庄暮寒的身影,温子君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庄暮寒的身影道:“就是他,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在这里等我。”说着便朝对面冲了过去。
“庄暮寒,你等等……”
听到温子君的声音,庄暮寒心里先是高兴了一番,再诧异的回过头来看着她,竭力装出平淡无奇的样子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还好意思说?”温子君气愤的两手叉腰,喷火的目光扫在庄暮寒的脸上:“我问你,内务府为什么扣下我们玉器坊的银子不给?你知不知道我们玉器坊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庄暮寒露出一线赫然,瞧了瞧庄府的大门,扯着温子君把她拉到一边。温子君气得连声大呼:“你拉着我干嘛?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庄暮寒一直把她拉到大门左边的那棵大槐树下,才松开了手,一字字的道:“我若是不把你拉过来,被庄府的人看到了不好。”
“你还知道不好看?反正我都不在乎了……”温子君气愤的耸了耸肩膀:“快把银子还给我,拿了银子我绝对不纠缠你。”
庄暮寒无奈的摊开两手:“若我有银子给你,只怕早就给你了,都是内务府太黑了,把你们温家的银子给吞了。”
“吞了?”温子君冷冷一笑:“只怕这银子也有你一份吧?”
庄暮寒俊秀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老实说,他还真觉得无颜面对温子君,温家的处境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终于看透你了!”温子君说到这里,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想想这张面孔曾经给她带来的那么多的伤害,就有些心酸,为什么他要如此待她?她跟他有仇么?许是被树上透下来的阳光照的,眼睛就有些湿润起来,心绪也变得复杂。
庄暮寒瞥见她的眸光,忽然怔住,有多久他不曾见到她这样楚楚可怜的神色了。自从她被休之后,他每次见到她,她总是像一只刺猬一般,教人不敢接近,可是现在,她流动着的眸光,让他的心思也不禁游离起来,记忆中的片段也慢慢的接合,回到了从前……以前她总是那样温柔软弱,在庄府的时侯,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都能把她给欺负哭,可是现在她是没人敢惹的样子,好像再没有人敢欺负她,然而今天……心弦一震,禁不住抬起手来,抚上她的秀发:“子君,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生我的气,不过这些事情真的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也不希望这样。”
“放开你的脏手!”温子君冷冷的说着,怨毒的看着他,“你不希望什么?你不就是见不得我们温家好,只要我们温家有人活着,你就不痛快,只要我每次心情好一点,你就会来打扰,你自已说,你都干的叫什么事?”
庄暮寒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中带着复杂和忧郁,他洒脱的身姿在阳光下,竟让人感到落寞,他慢慢的开了口,有些委屈的道:“我只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