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一个上午,天空刚下过一阵雨,路面湿漉漉的。
温子君到外面收账回来,往自家店铺的时侯,看到店铺旁边的门店正往下拆招牌,大感好奇,上前问道:“请问,你们这店铺为什么要把招牌拆了?”
“哦……”拆招牌的工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间铺子已经给人租下来了,所以要换招牌了。”
“原来是这样……”温子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这店铺要改成什么门店啊?”
“听说好像是改成玉器店吧,我们也不太清楚。”
温子君心里一沉,这家店铺在她家店铺的前面,如果要是开张,肯定能抢走她们一部份的生意,也不知道是谁家会这么做呢?难道又有像对面的刘家一般,想搞恶意竞争?心里想着便往前走。
“大小姐,你回来了。”
温子君把银子往柜台上一放:“刘掌柜,这是今天收回来的银子,你把这些银子入帐吧。”
“好咧。”刘掌柜拔弄着算盘,开始点算起来。
“刘掌柜,你知道我们前面那家店铺要改成玉器店吗?”
刘掌柜抬起头来,大感意外的道:“竟有此事?”
“我也是刚才经过才发现的,看来又有人想跟我们玉器坊竞争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可恶,一直想要对付咱们,真是气人!”刘掌柜忍不住气呼呼的说道,他在温家玉器坊很多年了,对玉器坊已有了很深的感情,简直像是自已的家一样。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你生气也没有用。”温子君朝他笑笑:“好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往内堂走去,正往前走,却看到温良玉自工房中走出来,看样子他又在监督工人们的工作了。
“温大哥。”
“大小姐你收银回来了。”
“是啊!”虽说今天收到了银子,可是她一点也不开心,究竟是谁家那么可恶?现在玉器坊的生意一直稳中有升,若是再来一家玉器坊,不是要把店里的生意抢走了吗?
“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温良玉也是个细心之人,一眼就看出她心里不痛快。
“我刚才回来的时侯,发现我们前面的那个店面要改成玉器坊了,也不知道是谁家这么缺德,那间铺子比我们玉器坊的门脸靠前,而且门店也大,如果一旦开起来,会很影响我们的生意。”
“大小姐也不用太担心,这玉器生意不比别的,一是要看玉质、二是要看工艺、三是要看抛光。咱们玉器坊干了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不是其他的玉器坊能比的,大小姐用不着这么担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良玉的话起到了安抚作用,温子君在听了这些话后,忽然感觉没有那么浮躁了,也许是最近生活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再也不想处理那些零七八碎和那些突如其来的事件,所以看到那间店铺的时侯,就心浮了。
温良玉走到她的身边,两个人倚着长廊往院子里看,这时侯又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院子里的树叶上,发出密集而细碎的声音,连月季花都给雨摧的抬不起头来。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们玉器坊刚开始的时侯,有多少竞争力吗?”
“这个我自然不知道了。”
温良玉望着雨丝,缓缓说道:“据说,这道街以前,全都是玉器坊,当时温家的老祖宗就是靠着精湛的手艺,把对手全都打败,然后才打下了我们温家玉器坊这个招牌。”
“真的?”实在没有想到温家的人这么厉害,居然可以打败那么多的对手,看来有对手竞争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提高自已。
“所以大小姐刚才说到有人要开玉器坊和我们竞争,其实这也不是坏事,没有比较,怎么能显出高下?比如说对面刘家的玉器坊,他们从开店那天起,就跟我们抢顾客,跟我们竞争内务府的差事,可是我们不是一样挺过来了吗?而且玉鼎制成之后,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我们玉器坊的声名大噪,现在不是把对面的生意都挤的快没了?”
听到温良玉的分析,温子君真心觉得高兴,也许温大哥不是一个很善意于经营的管事,不过他却能给你提出很好的建议,让人觉得很贴心很舒服,就算沮丧的时侯,也会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开心起来。
细雨仍在下着打在树叶上,弹出了绿意。温子君就凝望着发那水珠,仿佛喃喃自语般的道:“其实,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意,不是说我们玉器坊要赚多少银子,而且是能够尽快把宁王的银子还给他,总是欠人情,时间久了,会还不起的!”
“我知道……”温良玉看了看抱着双肩往雨中看去,“我知道你怕欠人情,更知道自从我们温家被抄了之后,全都仰仗宁王,我们才可以慢慢的生存下去,我心里和你想的也是一样。”在说这些话的时侯,他反而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也许他早就看出来宁王对大小姐的用意,但是大小姐却不想欠他人情,这就证明了,大小姐其实是不想跟宁王有感情纠纷。也许这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过有这样的想法,就代表着还有一丝希望。虽说他已经自惭形秽到在大小姐面前有着深切的自卑,不过感情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
温子君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反而笑嘻嘻的伸手触及着细雨,雨丝落到手心的感觉,凉丝丝的,仿佛带走这一季的炎热。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小伙计的声音:“大小姐,庄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自从知道庄暮寒已经被皇上赐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羞于见她,还是他已决定放弃了她,总之两个人就没有碰到面。就算内务府有什么任务安排下来,他也多半让自已的亲信前来,而这一次他亲自到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来到内堂,映入眼帘的就是庄暮寒那高大俊逸的身姿,他仍然是英俊中带着洒脱的味道,身着官服,站在屋中。
温子君故意不去看他,只上前淡淡的道:“温子君见过庄大人,不知道庄大人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庄暮寒随意的瞥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下个月就是八月中秋,宫中需要一批上等的玉器,今天本官来就是下达通知,限你们在十日之内完工,交付到内务府。”
温子君听了这话,唇角扯出半分冷笑,淡然的道:“敢问大人,我们玉器坊可不可以不接受这个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