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ft温子君一时间心里百味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觉得这样不好,急忙抽回了手,“不要这样……”她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用平平静静的语气说道:“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你这么做不怕给别人误会吗?而且现在你也是又要娶亲的人了……”她不再往下说,反而硬是推开他的肘弯,一侧身站了出去。
庄暮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夫望之色,却被他掩饰得极好,他只是转过了身子,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微微笑了笑:“你就这么排斥我?”
“今时不同往日,庄大人还请自重。”丢下这句话,她便往外走去。走到库房外,赫然发现,竟然下起雨来,刚开始只是一滴两滴,倾刻间便密集了起来,她知道雨要下大了,便站在廊沿下回过头来,“庄暮寒你快出来,我要锁库房的门了。”这是她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等到工人来上工之时,才重新打开库房。
庄暮寒神色又恢复如常,待他自库房中走出来之时。那雨便下得大了,温子君匆匆关上库房门,如果让人看到他们两个从库房里钻出来算是怎么一会事?
只是现在大雨下得滂沱,库房又不便再进,温子君回头朝他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用袖掩遮着,便往后院中窜去,溅起的水滴像是让庄暮寒的心头越发难过。现在自然是要离开这里,只是天地之大,却让他有无所遁身之感——昨天进宫,庄贵妃又逼他尽快娶刘丽华过门,他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望着越发灰暗的天空,心里反而掠过黯淡失落的感觉,难道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还有那些再也无法追悔的情馥蜜意,难道竟真的逝去了?呆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往外走去……这毕竟是温家玉器坊,这么早他就站在这里,给人看到了,又会怎么想?也许还会对子君更加不利。
来到大街上,外面的雨下得栖栖遑遑,污水顺着暗渠流向城中的大街上巷,反而给肮脏混浊之感。
庄暮寒狼狈的在大街上奔走,匆忙的用袖子掩着头发,仍然有雨水落到脸上,乍一看,倒像是满脸的泪。眼见雨越来越大,他只好拐到路边那家当铺的廊沿下避雨,看着大雨茫茫的自空中浇落,
不禁用手抹了把脸。
这道街本来就是城南的闹市,街道两旁皆是店面,像什么玉器坊、当铺、古玩店、书画店,尽数都开在这条街,又没几棵树,只见乌云压着的天幕,低得像要沉下来,也不知这雨会几时停歇?
正在想着,忽然看到几辆马车,载满了货物,往这边驰来。看到雨下得大了,急忙把马车停住,也到屋沿下避雨。
赶车的几个人都让大雨给浇得浑身湿透,其中一个穿棕色长袍的车夫,用袖子抹着脸上和衣襟上的雨水,嘴里不高兴的埋怨着:“这鬼天气,老爷偏让咱们过来送货,又不急于这一天两天。”
“什么不急于这一两天?都是咱家老爷催的,老爷说只要咱们把玉器坊尽早开起来,就能把温家玉器坊打垮,现在温家玉器坊在朝中无权无势,今年祭天所需的玉器肯定就规我们玉器坊承办了……”
庄暮寒起先并不在意,听到“温家玉器坊”几个字,不禁竖起了耳朵来听,心下暗忖:难道这家也要开玉器坊不成?只不知道这是谁家,怎么听起来好像和温家有仇似的。不禁朝几个人望去,这时虽已天亮,因为下雨的缘故,反而暗沉的像天未破晓,模糊中也看不清几个人的容貌,又听到一名黑衣人道:“这雨真下的不是时侯,咱们也别在这里躲了,反正离铺子没有几步了,咱们还是再忍住淋几把雨,到自家铺子再说。”
这个提议遭到了大家的附和,几名车夫又冲到了雨中,赶起马车就往前奔去。
庄暮寒因为听到了他们几人的对话,便不由的伸颈朝他们看去,一直看到马车在温家玉器坊的对面停住,几个人上前打开了店门,驱赶着马车往里走。这段时间庄暮寒几乎每天都要到玉器坊来,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的熟悉,他清楚的记得玉器坊的对面是一间书画店,怎么说改就改成了玉器坊?倘若这间玉器坊一开起来,正和温家玉器坊对面,两家岂不是要抢生意吗?也不知是谁家做的……按道理说,京城中玉器坊的事务本该是由他这个云湖织造管辖的,怎么现在这店都要开起来了,还没有人通知他?越想越是不解。
又呆了一会儿,雨势渐小,庄暮寒才一路小跑回到庄府。
“少爷,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大早的淋得跟落汤鸡似的?”看门的仆人看到他就大呼小叫,唯恐府中人不知道,恨得庄暮寒瞪了他一眼:“废话怎么那么多,敢教老夫人知道,看我不收拾你。”狠狠的警告了一句,才匆匆回到房中。
这时雨更小了,眼见就要停住,阳光自乌云中跳出来,刚被大雨冲涮过的大地,清亮的泛着光,连树枝上也透出几分绿意,更见清新。
庄暮寒急忙换了干净的衣服,又解开发束擦头,刚收拾妥当,就听到小丫鬟进来禀告:“少爷,刘大人求见。”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
“就是江门织造刘纪才刘大人。”
平白无故的,他来干什么?这话庄暮寒并没有问出口,反而淡淡的对小丫鬟道:“先让管家去招呼刘大人,我收拾好就来。”
“是老夫人让少爷过去的,老夫人已经在招呼刘大人了。”
“老夫人……”庄暮寒不禁苦笑一声,看来又是为了婚姻大事,真是令他无奈之极!
还未来到大厅,就听到刘纪才和庄夫人两人聊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两人的心情不错。
“刘大人幸会……”庄暮寒跨入大厅,就朝刘纪才笑道:“世伯怎么不通知小侄一声,好让小侄前去迎接?”他的官职虽与刘纪才相同,不过两家毕竟是世交,在辈份上,他反而要称呼一声“世伯”。
刘纪才微微笑道:“庄大人太客气了,今日老夫来,不过是想和庄夫人叙叙旧,以我们两家的交情,又何需世侄亲迎。”说着呵呵大笑起来。
庄夫人见状,也温和的笑道:“暮儿是晚辈,这是他应该做的。”
庄暮寒不知道母亲和刘纪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微微一笑,上前说道:“母亲教训的是,做晚辈的实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