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既然前线用不着我,那就又回店里卖水果啰。不过没多久,老妈就走过来,对我说:
&ldo;卡西夫看来很无聊,你去陪他玩吧。&rdo;
从来都爱歌舞表演或听人说书的老妈居然主动跑来对我说这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倒也乐得把店交给她。跑到二楼,跟着卡西夫学起电脑来。他好像读过中东的技术职业大学,笔记本操作起来得心应手,不但帮我安装好小俊给我的文档和影像软件,还教我如何重整硬盘跟打字,以及一些可以用来冒充电脑高手的快速键。
我曾问他,既然懂电脑操作,为什么还要去工地做苦力呢。
&ldo;那是因为工地干活赚得比较多呀。而且在阿拉伯,电脑相关的工作机会也比较少。我认识的很多律师和医生也在工地上班呢。日本的工地工人里,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高端知识分子。&rdo;
资本主义就是不可思议,它的体制能让人自觉去干又累又脏的活,而干着这种体力活的卡西夫还是每天笑眯眯,我真是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社会情况了。我又想起卡西夫曾说过他们那星期五的斩首,百姓居然会自发准备伙食去观看公开行刑。
二十一世纪了,电脑不再是美国人的专利品。现在不论是缠头巾的,还是梳武士髻的,大家都在打键盘,这不是很棒吗?
人种、血统、国籍,又有什么关系呢?
监听不到一个星期,大鱼就上钩了。
第二个礼拜的周一深夜,我忽然接到无线电打来的电话。他说监听到肥e和天道会下次交易的情报。我开着小卡车来到无线电在江古田的公寓。他房间有一个占据半边墙的灰色钢架。扩音机、无线电和计量器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用螺丝固定在架子上,叠得高高的,看起来就像是某某研究室一样。地板上弯弯曲曲的电线更是显得格外色彩缤纷。
我立即叫无线电播放窃听录音给我听。声音很有现场感,连吸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肥e熟悉的男中音。
&ldo;差不多要订下一批货了。&rdo;
&ldo;知道了。多少?&rdo;
&ldo;四百的话,多少钱?&rdo;
&ldo;三百。&rdo;
&ldo;那也太贵了吧。我又不是要一两百,便宜点嘛。两百五十行吗?&rdo;
&ldo;两百八十。&rdo;
&ldo;两百六十。&rdo;
&ldo;行啦,两百七十成交。&rdo;
&ldo;好,照你说的。&rdo;
通过这段录音,基本上确定,肥e进货四百克,对方要价是两百七十万日元。我给肥e算了一笔账,这批货如果顺利转手的话,就能轻松赚上五百万。真是暴利。用另一个角度来看,肥e和千秋同样都中了安公子的毒。我和无线电继续戴着耳机监听。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然而有些意外的是,此刻我竟没有兴奋的感觉,脑袋很冷静。
我摘下耳机,也许是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原因,一时间居然无法适应深夜的静谧。
那天晚上,我离开无线电的房间便直接来到贤治家,要他当场把带子弄好。贤治的房间跟无线电不同,摆了很多显示器跟电脑,另外还有一堆装软件的纸箱和漫画。贤治工作的时候,我在他床上小睡了片刻。躺下就看到天花板上《福星娃娃》的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