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听到封宬打了个哈欠。
他立刻说道,“殿下,属下已吩咐客栈备上热水,您还是洗漱过后再入寝吧?”
封宬点了点头。
赵一立时起身便去准备,心里一边想,殿下何时受过这般苦楚,若那小道童再不知好歹,直接绑去京城也不是不可……
“赵一。”
身后,封宬忽而轻缓开口,嗓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倦意与懒怠。
赵一立时回头俯身,“是,殿下吩咐。”
便听封宬说道,“休要多拿主意。”
心思骤然被揭开!
赵一眼底巨颤,‘砰’地一声跪在地上,“殿下!属下知错!属下该死!”
分明方才还警示过暗七的,可他居然自己也……
他以头磕地,弓起的后背上,一阵阵冷意。
好一会儿,才听封宬慢悠悠地说道,“去备水吧。”
他一颤,“是!”
出了房门,无意识地摸了下额头,这才发现——满手心的冷汗!
他转脸,看隔壁房门。
顿了顿,大步离开!
“咚咚咚。”
云落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扫了眼,又转回视线,看对面飘立的人影。
消瘦的身形,破旧的喜服,崩裂的金线。
客房内的灯火并不明亮,落在那张苍老灰暗的脸上,不显阴森,净是悲哀。
摇摇晃晃的光影落在地面上,云落落一人的身形。
“小先生。”
黑色的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灰翳的眼中滚落,整个魂体都在颤抖,“那个畜生,他怎能,怎能……”
放在桌上的布兜忽而再次剧烈地摇晃起来。
有闷闷的凄厉尖叫从布兜里钻出来,“忘恩负义的畜生!!啊啊啊啊!”
“月丫头……”喜婆泣不成声,扑过去,却不敢碰那布兜,只对云落落哀求,“小先生,老婆子知晓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终有时。可是,可是……如今我母女二人如此受苦,却看那畜生不仅活得快意,还受尽好声名,老婆子的心里实在是,实在是……”
她的头顶,黑气再度盘结。
云落落拿起布兜,打开收口,一道红光便自那布兜中绽开!
她伸手,从里取出一朵桃花。
本是粉色的桃花花瓣此时却殷红似沁血。
凄厉的尖叫声,正是从那桃花中传出。
“月丫头……”喜婆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