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时的语气,夹杂着让人惶恐的森意。
纯阳子微微一颤,再次笑道,“京都若真是如你所说那般生了妖孽,那势必情况严重,这不正好是我们……是你崭露头角的好时机?咱们早些出发,也好早些……”
“不行。”
少年忽然摇了摇头,嘿嘿一笑,本就森然僵硬的脸,因为这骤然一笑,竟多了几分怪异的妖艳之色。
让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陡然就生出几分勾人的味道来。
纯阳子眼眶一瞪。
就看着他掏出一个黑漆漆的陶瓷娃娃,咬破手指,在那娃娃的头上抹了一头的血,然后对着封宬的位置晃了晃。
笑嘻嘻,“我的事情还没做完,不能让这个三皇子这么快回京都哦!让我来玩一玩他。”
“什么!?”
纯阳子顿时大急,“你别胡来啊!你想玩,去京都再……”
少年却一扭头,握着染血的娃娃,一溜烟跑了。
徒留空气里一股让人不安的甜腥气。
纯阳子急得直跺脚,又怕惊动那边封宬的侍卫,强忍了一口气,追了过去。
……
咸水村边的小山头上。
云落落站在高高的门槛边,甩了甩伞上的雨水,然后将伞靠在门边,跨过门槛,走进了观内。
也没停留,径直穿过后门,走进了那方干净的不见花草的小院里。
滂沱大雨中,小院子里早已积起了一片片的水洼。
云落落甫一走近,就被淋了个浑身透湿。
她也不在意,在那棵百年的香樟树前站住,看了眼树前石桌上的灵牌。
“观主。”
她唤了一声,伸手,将早被雨水打湿的酒碗拿起来,一碗,倒在了灵牌前的桌面上。
一碗,放在唇边,一口饮下。
“咳咳咳!”
烈酒入喉,是她从未尝过的辛辣苦涩。
她将碗放下,在桌边坐下,轻声说:“原来是这个味道,观主,您又骗我。”
雨水化成扭曲的雨线,在灵牌上蜿蜒落下。
云落落又提起酒壶,再次给两个酒碗斟满。
然后,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全倒在灵牌前。
又抬起手,一口气喝掉了两碗。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没有再被呛到,只是皱着眉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嘴角,再次看向灵牌,轻声道,“观主,这是我替大师兄,敬您的。”
“噼啪噼啪。”
雨水敲打在香樟树繁盛的枝叶上,并没有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声音来回应她。
她眼眶微红,盯着那灵牌,终于伸手,将灵牌拿起来,用潮湿的袖子擦了擦。
语气更轻了。
“观主,您别难过。我知道您想念大师兄,您放心,我一定找到他,让他……让他给您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