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忍寒问道:“有查出是什么功夫致死的吗?”
“尸体已经全部运回去,蔽日查探过,应该是先中了迷药之类的药物,之后一刀毙命,没法查出任何武功痕迹。”宫无释心情显然很不好,原来就是个冷人,现在声音更是要冻起来,“简单地说,就是毫无线索。”
殷采衣问:“徐州的易楼主可有什么说法?”
“他舒服日子受用得多了,说起来一问三不知,我已先撤了他的职。这里是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分行,我连夜赶过来问问你们可曾听过什么动静?”
殷采衣摸摸下巴,“离得再近也还有两日的路程,若不是释公子过来,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不然我立刻派人过去,在现场再仔细搜察一下,也许能找出什么遗漏的线索来。”
宫无释皱着眉点头,“也只好如此。”
殷采衣跟着补充:“失踪的花既是异品,劫去的人应该不会敢公开来叫卖,我顺便叫人多留意着扬州各富家动静,释公子若是方便,最好也让省内的分行都留意着,只要发现一品,其他的也定然有着落了。”
宫无释拂衣起身,“那就这么办吧。全都给我动起来,这次的事小不了,别的还好说,蔽日已经跳起来了,不是即墨拉着,早就亲自过来了。你们好自为之,真要等到他出手,那是个不讲理的,他的宝贝出了问题,有关的无关的谁也别想逃过去。”
殷沈二人一起点头,送他出去。
第五章 波澜初起(2)
殷采衣回来厅中,无力地瘫在椅子里,“完了,我一天还没歇,又要开始烦了。”
沈忍寒也叹气,“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落。不知是哪路穷疯了的,主意打到拂心斋来。”
殷采衣挥挥手,“算了,回头向策公子要加俸禄,现在先找人去查罢。要是查不出来,我们离得最近,到三爷那里难免要成了池鱼。”
沈忍寒答应着自去安排。
破坏他安宁日子的小贼,揪出来通通丢给三爷去出气。这么一想,殷采衣的心情立即又重新好起来,起身重回海棠林。
繁花掩映下,拥抱的一双人影跃入眼帘。
猝不及防。
轻快的脚步停在了花林外,春日下,带笑的眼眸结成了冰。
每年年会时要见一面的某分行主事,脖子里三爷的锁片信物,他将离坊里持身可比圣人的副坊主——
这个风相从岂止是不简单,人走到哪里谜团撒到哪里。似乎,暧昧的牵扯也跟到哪里。
不能释怀的是,自己好像也成了其中一个。
殷采衣盯着花影下纤瘦微颤的背影,她是在哭吧。被他欺负到那种程度,还是躲着,却在这里、在别的人怀里毫无顾忌地发泄。
他不想再多想什么,也没办法再想什么,只是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席卷着扭曲了整个神经。
前一刻还和他谈笑怡然的人——殷采衣无声地转身离去。
很想,很想把姓度的小子拖出来教训一顿,但是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完全分辨清楚。
事情过去了四天,搜查的人传回消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殷采衣并不着急,这是意料中事。无释公子亲自去看过都毫无收获,隔了这么多天,他手下的人能找到什么才奇怪。
他关注的是省内所有富家的动静。
二十六盆异卉不是个小数目,总斋传信,已跟官府打了招呼,各处暗中设了关卡,确保不会出省。
那些异卉的养护繁琐无比,他都觉得头痛,贼人不会藏多久,时间稍长出了什么问题,死了的异卉和路边的野草一样毫无价值。
运不出去,又不能扣在手中,只剩下一条路:分散零卖。
沈忍寒放心笑道:“进不得,退不得,如今我们只守株待兔就成了。”
这么断人后路的法子还真像是殷某人的手段。度砂摸摸手臂,“也没这么容易,除非一击必中,否则对方狗急跳墙,毁掉其他的异品怎么办?就算看在一品千金的价值上舍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它们多娇贵,一个照料不到,照样香消玉殒。”殷采衣笑眯眯地道:“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凶手都揪出来了,我们只要等着加薪就好。至于别的,三爷再有气也出不到将离坊来,只能请徐州的易楼主多多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