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观这么一拦,楼西月再想回头去找邱志,那是不可能的了。既然一时之间没法找到印章的主人,那就先设法搞清楚另一件事罢。
她问:“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王爷了,那么王爷是不是该将调查刺客的进度也告诉我?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件事的受害人,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话虽如此,但大理寺办案,自有大理寺的规矩。在查清来龙去脉之前,任何线索都不能向外人透露。”傅观道:“抱歉了,夫人。”
楼西月眼睛微微一眯:“只要我将此行的目的说清楚,就将刺客的身份告诉我,这话可是你说的。”
过河拆桥的人,她见多了,但这种当面就“毁约”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未免无耻了些。
她说:“王爷如此欺骗我一小小女子,不觉得羞耻么?”
“我何曾这样允诺于你了?”傅观说:“夫人误会了,本王只是让你洗清自身嫌疑,以免引火烧身。”
他又笑了一下,道:“夫人莫要生气,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此番刺杀案件背后,怕是牵连甚广。夫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顾虑是一方面,但更重要但是,傅观并不相信楼西月的说辞。
他又不是傻子,单凭新王妃的一面之词就全盘信任,他若果真没有戒心,往后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班惜语”撒谎在前,谁知道方才她说的话里,有几句是真的?
他倒是不介意新王妃骗他。
她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时刻保持警惕,是对的。傅观也理解她的不信任。
但是这样一个人,对他来说,终究是个不可预料的变数。
他无法确定“班惜语”的真实目的,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一概不知,又怎么能将关键线索透露给她?
倘若日后她反咬一口,那就有得后悔了。
可楼西月哪里管他信还是不信,她只觉得傅观这人不讲信用。若非她留了个心眼,否则这会儿早就白白被骗走了消息。
她皮笑肉不笑:“是么?那就多谢王爷的关心与厚爱。”
楼西月心想,今日之计不成,便只得另想办法了。
等一会儿回了王府,再想法子让云芝到外头打探些消息,或许还能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
不过……
她瞥了眼傅观,便道:“既然王爷在此另有公干,我便不打扰了。这便回府,告辞。”
楼西月说完便要走,傅观将她拦下:“等等。夫人就这样回去,本王不放心,还是让玄淼送夫人回去罢。
“否则,夫人若是半途中又忽然兴起,要到别的什么馆子里凑热闹,那本王就不知道应该到何处去寻人了。”
楼西月猛地回头,定定地看了傅观一眼,意有所指道:“王爷还真是想得周到。”
“应当的。”傅观胳膊微扬,即刻喊人:“玄淼,过来。你去陪——”
玄淼正要应答,但没等两人将话说完,不远处院落的厢房之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快、快救命啊!——”
叫嚷间,一名穿着墨绿色衣裳的中年男子从厢房中跑了出来。他神色惊惶,身上沾了血,文雅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