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喝了几口青霜斟上的果酒,甜味芬芳入喉,一双美目流盼,眼神中难掩好奇。她看着面前的楚夫人,微微拉近了与她的距离,状似亲近道:
“自我到京城以来,只见京城迷人繁华,见了各家贵妇、小姐,便觉得美艳高贵无比。我有心想亲近,说些话聊聊。但每每见面,却觉得拘谨、约束。
“我怕各位夫人与小姐见我是外地小门小户出身,嫌我不够端庄大方,因此也不敢多与大伙儿说话。”
楼西月道:“眼下楚夫人却愿意与我闲聊,我很是高兴。又听夫人所说颜府的事儿……我也很是好奇,不知道这当中究竟有什么故事?”
话说到这里,楼西月不禁低下头,故作腼腆道:“说来惭愧,虽说王爷眼下正在大理寺当值,奉旨处理颜允贪污一案,但王爷公务繁忙,我也甚少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只是偶然得了闲,听他说了几句,不过我也只知道颜府近期的境况似乎是不大好,具体的细节,我竟不大清楚。还请楚夫人为我解解惑,省得我这一整天如蚂蚁挠心似的。”
听楼西月这番话,楚夫人便别有意味地看着她笑了:“倒是没想到王妃娘娘您好奇心这般重呢。不过也难怪,您年岁也不大,喜欢打听这些,倒也实属正常。”
说着,楚夫人也向楼西月这边靠了过来。她看了眼周围,小声说:“颜府的境况何止是不大好啊,简直是糟透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楼西月留意到,楚夫人的眼睛里迸发一种异样的光彩,好似对于颜府的遭遇感到十分快意似的。
像是幸灾乐祸。
楼西月紧接着问:“哦?怎么个糟透了?”
楚夫人:“您也知道,自从颜允下了大狱,颜老将军便病了,就此卧床不起,颜家的子孙一直在他床前照顾着。”
“嗯,这我知道。前段时间,皇宫那边还派了主管太监到颜府去,给老将军送了写补品,仪表慰问。”楼西月说:
“我瞧那情况,圣上似乎并不打算追责颜府的其他人?”
楚夫人道:“嗐,那都是表面功夫罢了。颜允贪污了近百万两的银子,就算圣上有心不追责,满朝文武也不答应啊。那些补品,不过是看老将军劳苦功高,一点体恤之物罢了。
“这不,在送完那些补品之后,圣上便下令查抄颜府——这回可不是只抄捡颜允私宅那么简单了。”
楼西月:“果真?”这个她确实是没有听说过。按理说,这么大的一件事,不会一点风声也没有透出来。
她说:“圣上当真动了大气,要查抄颜府?这事儿属实的话,怎么京城里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是我亲耳听老爷说起,哪里还有假的。”楚夫人说:
“之所以京城内外还没有声音传出,是因为这是圣上不久前才下的旨意。今日正午才踏破颜府的门,估摸着,这会儿查抄还没有结束呢。”
楼西月:“今日便查抄?”那可真是会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