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婉深吸的口气,压抑着心底泛起的怒气,平静道:“儿媳恕难从命,生男生女不是我一人决定的。只是鹿郎命中与儿子无缘,母亲是乡下人才识浅薄,对这方面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儿媳不会怪母亲的。”
老夫人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念及她是公主,是皇帝老子的女儿。她定要给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来上一巴掌。
她猛灌一大口凉茶,重重地把杯子拍在茶几上,“别以为略识几个字就可以欺负到我这孤家寡人头上,我看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就算大字不识一个,也能养出一个状元郎来,自古以来,生不出儿子,全部都是女人的错,你有错在先,还不承认,竟敢顶撞婆母?”
好一个全部都是女人的错!
南宫婉念及她年长,已经够容忍她了!
但这也不代表任何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踩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南宫婉按下眼底浓浓的恨意,再抬眸时已经恢复了北虞长公主的风范。
“本宫看在你是李鹿亲生母亲的份上,才敬称你一声婆母,可你担当起这一声婆母吗?”
“本宫是北虞长公主,母后是当今太后,兄长是当今圣上,而你除了生了一个状元郎以外,一无所有,你住在公主府,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花本宫出钱?还想让本宫认错,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你”老太太本来心脏就不好,南宫婉以前从来都是平心静气地跟她说话,从不敢顶撞她!
可如今她却屡次出言不逊,明里暗里地说她老李家吃软饭,老太太气得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南宫婉嫁进李家之后,一直把老太太当作亲生母亲对待,从未敢对她说过重话。
今日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心情是从所未有的畅快。
她走上前去,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语气轻蔑道:“母亲,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三日后本宫要大摆宴席邀请京城的所有贵客,到时候若是您有个好歹来那就是儿媳的不孝了!”
“你…”老太太手不停地颤抖,还没等她想好骂人的说辞,两个丫鬟就双手架着她,像压犯人一样把她压进了后院。
她刚想张口叫骂,一块带着泔水的破布就塞入她嘴中。
“公主,说了这三日她还不能死,得好生照看着。”
“她要是敢绝食,就饿她三日,反正也死不了!”
老太太惊恐得瞪大眼睛,她还没活够!她还不想死啊!可惜再也没有人听她说话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春日茶楼内。
三人围坐在一起,对着桌前的一壶茶发呆。
秦淮景漫不经心地端着茶杯,抚去上面的浮沫轻抿了一口,撇了一眼对面,同样无事可做的少女,“霜儿,你只打算请我喝茶?”
秦凌霜半阖的眼睫,猛然掀起来,却是不理会他的话,起身朝着窗外看去,楼底下正有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徐徐往这边走来。
她收回视线,勾了勾唇角,继而道:“不,除了喝茶,待会儿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她又重新坐回位子上。
王七做坐在一旁,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过一会儿,隔壁房间便传来异响,秦凌霜把头贴在墙壁上,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