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几人各怀心事,只有云若一直在找各种话题,直到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过来时,除了虞怀序外的几个人才堪堪松了口气。
太医帮虞观瑱仔细包扎好伤口后,又嘱咐了几句。
虞怀序见虞初蕊吓得跟鹌鹑似的,也不想再继续同她忆往昔了。
他兴致缺缺地起身,垂眸问道坐在软榻上的虞观瑱:
“还能自己走吗?”
虞观瑱可不想再被他抱着了,连连点头起身。
他自顾自地往门口那边走。
眼见虞怀序终于要走,云若和虞初蕊同时松了口气,齐声道:
“恭送陛下。”
等人走远些后,虞初蕊腿软下来,踉跄着瘫坐在软榻上,目光散乱,抖着手喝茶。
云若把宫人全部支出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虞初蕊抓着云若的手,脸色惨白,颤声道:
“他刚刚在用兄长试探我……他还提起了纯淑皇后……”
“他是不是知道观瑱……还有……还有兄长……”
云若浑身发冷,见她神色迷茫,想往下说,连忙厉声怒斥打断她的话:“你是疯了吗!”
虞初蕊被她骂的身体一哆嗦,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泣声问她:“那为何当年父皇没有传位给兄长?而是给了陛下?”
“云若,我好怕……”她攥紧手绢,吓得脸色惨白。
云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怕什么?你是陛下的亲胞妹!就算平王……”
她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几乎听不清:“就算平王非先皇骨肉,那也是太后糊涂,与你何干?”
见虞初蕊还在发抖,她握紧虞初蕊的手,心里暗骂慕容一族竟是些拈花惹草的,前有慕容鹿萍,后有慕容招摇,这对姑侄当真是搅得谁也不安宁。
虞初蕊稍微缓了缓后,长舒一口气,自我安慰喃喃道:“应当是不知道的,如若他知道观瑱并非他嫡子,为何还对他那么好?”
虞初蕊越想越感觉头皮发麻,闭了闭眼睛,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如果当初母后不执意要把招瑶嫁给陛下,哪能乱成这样……”
云若拭去她眼角泪水,低声道:
“那也是慕容招瑶自己疯!陛下那时已经隐隐有继位之势了,她非要继续和平王纠缠不清。”
云若又说: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什么吗?按照慕容招瑶的性子,如果她真怀了平王殿下的孩子,她定会去要个说法的!可平王到现在都不知道观瑱……”
虞初蕊被她的话惊得一身冷汗,眸中惊愕:“你是说……他不是招瑶嫡出?”
云若立马捂住她的嘴,低声斥她:“小声点,被听见你我都不要活了!”
虞初蕊点点头,云若这才把手挪开。
翌日虞怀序并没有找到机会再次带着虞观瑱去看行刑。
虞观瑱感染风寒了。
太医说是因为他原本身体虚弱,昨天贸然外出,后又惊厥过度,还烫伤了,这才引起了风寒。
虞怀序不顾宫人劝阻,还是让虞观瑱睡在自己寝宫里,他坐在床边静静望着面色酡红的虞观瑱,眸色深沉。
昨日那一出,让虞怀序确认了虞观瑱的的确确是在演戏,到底年纪小,还是露出了破绽。
他几乎装不下去的那一刻,故意打翻了手炉来打断话题,就这一刻,让虞怀序确定了他一定是在装傻。
换做平时的话,虞怀序早找个理由让人把他推进湖里,亦或者其他办法,把他偷偷杀死。
但现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东西,号称虞观瑱与自己性命挂钩,他不敢轻举妄动。
细细想来,当年慕容招瑶刚刚去世,虞观瑱就立马疯了,当时他忙着清理慕容家的余党,而且虞观瑱贵为太子,不好轻易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