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悦没有继续待在周沿的诊室里,他站在门口,鼻尖都被冻红,祁月舟柔软的羊毛围巾还挂在他脖子上,温暖气息将他包围。
祁月舟回来时手里还带了一杯热饮,远远看见景悦站在门口,微微一怔,快步走过去。
他一靠近时,景悦又紧张起来:“祁先生。”
祁月舟把热饮递给他:“怎么出来了?”
景悦说:“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祁月舟点了下头:“上车吧。”
景悦踟蹰片刻,道:“祁先生,医药费我还没给你……”
一阵吵闹铃声打断景悦,景悦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后,指尖颤抖。
祁月舟凑的近,低头扫一眼也能看清楚是谁,他温柔地握住景悦颤抖的手腕:
“不想接的话,我可以替你接。”
景悦手腕稍松,换做之前他肯定会因为可以接到谭昱恒的电话,内心稍微燃起那么一点希冀。
可是祁月舟回国了。
景悦第一次看到谭昱恒原来可以那么开心,于是路上的堵车,谭昱恒习惯性的嘲讽,他朋友们厌恶嗤笑的声音,景悦再次忽略掉。
可是当祁月舟自我介绍那一刻,他恍惚间茫然的想,谭昱恒每每喝醉时,喊的到底是“悦”还是“月”。
他在那一刻终于明白,来自谭昱恒身边好友嘲笑一般喊他“悦悦”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月舟接过他的手机,摁下接听,刺耳的怒吼声从手机中传出来:
“景悦!你真长能耐是吧?你在哪?赶紧给我滚回来!”
景悦刚想张嘴说话时,祁月舟说:“他在我这。”
祁月舟冷笑,补充一句:
“不是你让他跟着我的吗?”
谭昱恒愣住了,电话那头静默几秒后,发出一阵嘲讽笑声,他声音变得散漫:“祁月舟,几年不见,怎么?口味变了?喜欢吃别人剩下的,捡别人用过的垃圾?”
祁月舟还是低估了谭昱恒的恶劣程度,他没来得及把免提关掉,这些话就一字不落的全部传进了景悦耳朵里。
景悦愣生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眼睛里灰暗一片。
祁月舟抬手擦去景悦的眼泪,这一擦景悦哭的更厉害了,他压制着自己的呜咽,可依旧掩饰不了啜泣声,还是被那边的谭昱恒隐隐约约听见了些。
谭昱恒显然是误会了什么,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口不择言,继续恶语伤人:
“景悦,你那身子骨,伺候我都够呛,能伺候好祁大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