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春雨夫人”
太监像是一个见到了惊奇事物的少女一样低呼起来;“天哪;一直以来都期望再见到您;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在这里相见;都怪小人眼拙;未能第一时间跟夫人问安;罪过罪过。”
说着;低头朝春雨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的脑袋又光又亮;越是一本正经的行礼;看上去就越发的滑稽可笑。
可是;没人能笑的出来。这位太监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所掌握的财富人脉;绝对没有人敢于当面嘲笑。
春雨夫人见安托说的如此客气;自己也免不了客气的还了个礼;然后颇为疑惑的问道:“总管大人;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当然见过”
安托绘声绘色的说道:“几年前;在您的大婚上;当时小人可还给您敬过酒;祝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
说到这里;他眼皮一垂;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天意弄人;那场华丽的婚礼只进行了一半;就变成了悲剧。”
春雨夫人猛然回想起来了;当时婚礼的宾客中;确实有一个女里女气的光头男人;只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掌管森岩城拍卖行的安托。
一想到自己曾经结过婚;春雨夫人的心中就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情愫;脸上也顿时失去了颜色。
太监看到春雨夫人的不安;还以为春雨夫人是念及自己死去的丈夫;当即安慰的说道:“很遗憾夫人;不过;小人必须要说的是;寡妇也自有寡妇的妙处;起码我拉您的芊芊细手时;不会有人站出来砍我的脑袋;哈哈哈——”
说着;他就伸手细腻的手掌去捉春雨夫人的手。
一声怒吼从雷加的喉咙发出;等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乌鸦剑已经出鞘;带着见习英雄级别的斗气;狠狠的劈向太监滚圆的脑袋。
常茵伯爵和加布里尔都没料到情势会急转直下;全都吓呆在原地。
太监惊叫了一声;身体却未有丝毫慌乱的表现;只是向后缩了缩身体。
可是以这他退后的距离;乌鸦剑想要砍掉他的脑袋易如反掌——
“轰”
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乌鸦剑被一双肉掌空手接住。
那名豹纹身的奴隶面无表情的站在雷加面前;乌鸦剑夹在他的手掌中;空有斗气之力;却进退不得。
雷加这才明白过来;那太监退后并不是为了闪避他的袭击;而是为了给豹奴让开位置。
豹奴脚下的地板已经踩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刚好在太监的身前停住。若非是太监心中有数;绝不可能这么凑巧
雷加当即冷静下来;冲豹奴淡淡一笑;“好厉害的奴隶。”
虽然雷加是下意识的出手;并没有使用剑罡之力;但凭着豹奴能空手接住这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就足以说明豹奴的实力不弱于顾立竟。一个如此强悍的奴隶;恐怕也只能有一种身份——
“无垢者。”雷加轻轻的说道。
豹奴身体微微一怔;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瞪着一双敌意十足的野兽之瞳望向雷加。
常茵伯爵和加布里尔刚刚从惊愕中回过神儿;听雷加这么一说;立刻又目瞪口呆了。
“无垢者”的大名;他们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个不露声色的奴隶;竟然就是无垢者。
培养奴隶的场所有很多;但培养无垢者的地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位于火云王国和枫雪王国边界处的“奈何”奴隶交易市场。
这个奴隶市场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市场;而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城镇;拥有自己的军队和税务官;地盘虽然不大;但因为有无垢者的存在;无人敢打奈何市场的主意。
“奈何”除了贩卖由奴隶佣兵团抓来的普通奴隶之外;还用其中“品质”最好的奴隶;来培育下一代奴隶。这些新生的奴隶没有受过本民族的信仰熏陶;反而被灌输以“尽忠即可得救”的新信仰。
在这期间;负责训练的训丨奴师会甄别其中意志薄弱者;身体孱弱者;往往几万名新生奴隶里;只会留下几百人而已——而这才是刚刚开始。
当这匹新奴意志坚定如铁后;训丨奴师们又会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武器、如何行军打仗;等所有的考核都合格之后;就会将他们编成队伍;卖给那些有钱又需要保护的达官显贵们。
这些新奴作战勇猛;凭借着钢铁一样的意志和绝对的服从;加上蛮族天生的野性;从来未曾有过败绩。
而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无垢者;则是一个极其残忍的理由。奈何的奴隶主们怕买家利用新奴私自培育下一代;因此在新奴还是男婴的时候;就把他们全部阉割掉了。
也正是因为货源的唯一性;无垢者的价格才一直居高不下。一名年轻貌美的处子女奴一般会被卖到五百金币的高价;但一个新奴的价格最少要卖到五千金币;而像雷加面前这名实力强悍的豹奴;其身价至少也得是五十万金币。
最重要的是;无垢者向来不单卖。要买一个豹奴;就必须买下至少十个同等水平的新奴;也就是要支付五百万金币;但这仍不是最终的成交价格;五百万只是买了豹奴等人的身体;想要得到他们的忠诚;就必须再付五百万。
整整一千万;看上去很多;但实际上却很值。十名新奴;就如同有了十个顾立竟似的高手护驾一般;而且会在关键时候毫不犹豫的以身当盾;有了这样的奴隶;也难怪太监安托面对雷加时会一点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