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农泰惊叱一声,身躯猝然向下一矮,右手向腰间一探,霍地向外一抖,噗噜!一声疾响,一根九合金丝棒已拿到了手中,黑夜里,这种兵刃活似一条金蛇般的灵活,闪灿出一道刺目的金光,伸缩之间,直向寇英杰当胸要害鸠尾穴上猛扎了过来。
寇英杰在身形运转之间,只觉得全身气脉皆开,心灵智爽,说不出的一种活力鼓舞他,这一刻间非但那百招金鲤跃波的姿态在他脑子里栩栩如生,就是师授的内功十一字真诀,也完全融会贯通,洞悉无间。
这些深奥难解的招式、心法,可能穷一生之力,也不能融合贯通,然而如果一经融会之后,却似左右逢源,又如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一经念及,即可如意的施展出来。
寇英杰初试玄功,内心有说不出的兴奋。
眼前,农泰的一杆九合金丝棒眼看着已经点在了他的心窝上,他脑子里方经念及到一个凹腹挺跃的姿态,只觉得身躯向后一收,内里似有一股无名的力道鼓舞着,他的身子果然应念而出,与他所思念的那种姿态一般无二。顿时,他整个的身体如其所思的泼剌直起,在农泰的九合金丝棒下,凸挺如蛇,等到农泰发觉不妙时,寇英杰腾在空中的身子正赫然落在眼前。
农泰只觉得手上一紧,那根九合金丝棒已被对方紧紧抄在手里。
须知寇英杰半年以来,在朱空翼的奇异指点之下,功力早已突飞猛进,那十一字内功真诀更给他不可思议的突破性进展,加以朱空翼所授的水涛功使他无论内、外、智、灵各方面,皆有神奇性的迈进,一经出手,功力骇然!
此刻农泰的九合金丝棒一经被他抄在手中,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凌人的力道透过棒身,倏地向他身上袭了过来,农泰情知不好,惊叱一声,翻身就起,可是仍然慢了一步。
寇英杰所施展的身法,每一招都是那么奇怪,农、商二人,即使翻遍了记忆深处,也感觉到前所未见,自然是缺少对付这类招法的经验。是以,就在他身子方翻起的刹那间,但见寇英杰身躯向前一探,右手倏地一松,农泰只觉得身上一轻,方幸得以脱身,却不知寇英杰身形如风而过。
闪电客农泰昔日在武林素以身法轻快而见称,可是今夜他却遇见了比自己更快的对手。
他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欺身前进的,就在那个年轻人掌力微探之间,一股凌人的强韧罡风,已由对方手掌心里发出。
农泰只觉得身上一麻,迎合着寇英杰所发出的掌力,足下通通通,一连后退了六七步,才勉强定住了身子。他身子才自站定,才觉出中在身上的那股力道异常的迂回,似乎仍然潜伏在自己身体里,霍地大震一下,农泰身子再想后退已是不及,足下一跄,跌倒在地。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鹰爪手商也平身形巧快的已由寇英杰身后攻到,他身子向前一附,两只手用抱树功,霍地向着当中一挤,一下子抱了一个结实。
商也平由不住心中大喜,他内功精湛,抱树功与鹰爪功同出一辙,商也平在这两门功夫上,下过苦功。就以此刻他这一抱之力,慢说是个人,就是一块巨石,在他双臂合夹之下,也必然当场为之粉碎。
然而,眼前这个寇英杰显然是具有一种异能,商也平双腕力抱之下,只觉得对方身上猝然弹起一股强韧的阻力。
商也平鼻子里厉哼一下,决计要与对方见个高下,双腕力夹之下,施出了全身之力,用力的向着当中一挤,这一次,使他更为惊异骇然。
就在他双腕力抱之下,只觉得对方身上,潜升出一股奇热的气机,又似有一股说不出的滑腻感觉,这种感觉,为他生平所仅见,象一条滑溜的黄鲤。
总之,这些奇特的现象,使得商也平自感拥有万钧的巨力,居然无从着力。眼看着寇英杰的身子,就这般的在他双腕之间滑脱开来。
商也平大吃一惊,身形一晃,纵出丈许以外。
月光之下,他看见对方那个年轻人神色凌然的正自注视着他,俨然强者之风,眼睛里何曾有视于当前二老。
在他凌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农泰、商也平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战栗,由衷的感觉出不是对方敌手。
在寇英杰凌人的目光之下,两个人节节后退着,一直退到了河边,寇英杰亦步亦趋的紧紧逼着他们。
闪电客农泰自从方才着了一掌之后,身上一直的冷热不定,尤其是四肢百骸,更有隐隐酸疼的感觉,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所施展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奇异功力,但是以他四十年武功浸淫经历,却可断定出自己显然已负了伤,而且绝非是普通的伤,心里从而升起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姓寇的!”他站住了脚步,冷冷的道:“我们素无交往,你竟然对我下此重手,老夫二人今夜虽然败在你的手里,可是打人一拳,防人一脚,你却是惹下了大祸!”
寇英杰冷笑道:“我惹了什么祸?”
鹰爪手商也平岔口道:“小辈,你可知我二人是什么身分?”
寇英杰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分,今夜之事,是你们上门欺人,我已对你二人手下留情,再要不知好歹,可就怨不得我出手无情,眼前就叫你二人血溅黄沙!”说时,他情不自禁的向前逼近了两步,商、农二老由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农泰咬牙切齿的道:“姓寇的,老夫二人这一趟当的是皇差,你有天大的胆子,竟敢阻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