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不给他天做个心理建设,他压根儿说不出口。
见习忧始终盯着自己,顾仇脸上挂不住,撇开眼:“着什么急?”
习忧扬了扬眉梢。
顾仇说:“等我几天。”
习忧接道:“还要等几天?”
顾仇咬牙,忍着气:“你就他妈的这么想听?”
习忧“嗯”了声。
顾仇:“……”
见顾仇下颌绷着,耳朵又泛起了红,习忧莫名想笑,他压着笑意,语含调侃:“我还想看。”
顾仇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习忧只说了关键词:“酒吧,第一次见,乌龙。”
那是他俩第一次见面,在double酒吧,顾仇当时脸上化了妆,身上穿着女装。
习忧说想看,想看的是什么,不言自明。
顾仇觉得真是操了蛋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习忧:“你变态么?”
“这是变态?”
“不然?”
习忧看着顾仇。
只肖模棱一想,眼前这张素净白皙却五官精致的脸,便能和那天夜里在酒吧撞见的那张漂亮到妖冶的脸蛋重叠。
鬼使神差地,未经大脑思考地,习忧说出一句话。
“我怎么觉得,”他说,“这是欣赏美。”
顾仇想当然以为习忧会像以前一样,冷不丁来一句反讽。
所以习忧这话刚落下的时候,顾仇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夸还是损。
顾仇还没来得及厘清这点,习忧已经用笔在试卷上“笃笃”了两下:“要问哪道?”
顾仇回神,想起自己之所以换座位的正事儿,注意力集中起来,指了指卷面上的一道函数题:“这个,求完导后卡球了,后面步骤全错,答案偷工减料,没看明白。”
习忧顺着顾仇的指尖看过去,扫了眼题,又花了几十秒看顾仇已写的步骤,说:“这里得反复进行一阶的求导运算,来回三遍。”
习忧上身下意识前倾了些:“你看,你到这儿都是对的……”
顾仇凑近了去看,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他稍稍退开一些,香气没了。
又靠近一些,香气入鼻。
退一点,没了。
近一点,又有了。
脑袋前后摆动的幅度很小很小,那点诱人深闻的香气有无只在咫尺之间。
习忧正在认真讲题,见顾仇没回应,侧头看他,只见他微微走神:“怎么了?”
顾仇退开一点,眼神落到卷子上:“没什么,你继续。”
习忧思维非常清明,而顾仇一点就透。
几乎没费多少时间,顾仇那几个靠自己怎么也转寰不过来的点,就在习忧的讲解下,逐一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