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攸宁笑了两声,只觉池醉怎么这么可爱,如果不是因为有要事,他还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侧头亲了亲池醉的耳朵,还对着白皙可爱的吹了口气,眼看耳朵染上粉色,笑着干脆道:“既为道侣,我们之后可是要双修的。”
池醉恢复些许苍白的面色再次一片通红。
而池醉即便害羞却并没有闪躲,他双手捧住阎攸宁,轻啄了一下阎攸宁的唇畔,接着伸出细长的小指,认真凝视阎攸宁,道:“一言为定。”
阎攸宁伸出骨节分明的小指,两指相勾,笑容里亦有认真:“一言为定。”
在他人眼里冷清如谪仙的池醉,品尝到恋爱滋味的这一刻,彷如坠入凡尘后对情爱食髓知味,即便羞涩,亦表现得主动又大方。
池醉已经明白忍耐只会失去想要的人事物后,便一改先前隐忍的姿态,变得放纵对阎攸宁的情感,学会了释放情绪。
想要什么便说。
阎攸宁总是会答应,而这份首肯没有半分勉强,因为他们都是欢喜的。
池醉被阎攸宁拥着,双方衣衫凌乱,感受着沁入心灵的温暖,曾有的不安都跟着消解了。
阎攸宁察觉到时间已到,终究还是提到了那件故人之事。
池醉闻言,神情微变。
沉默片刻后,池醉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我想去见他。”他终于明白阎攸宁刚才为何会忍耐至此。
“我也正有此意。”阎攸宁说道。
……
某座城镇的一座院邸常年空无一人,今日,旁边院邸满是凄哀的哭嚎声,席荣走出房门外想透口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用袖子抹掉眼泪,眼眶通红。
父亲怕是撑不下去了。
而父亲临死前神志不清,念叨着的却是他师父和另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已故之人,两个神秘莫测之人,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近年来,席安康年迈,偶尔会有些糊里糊涂,席荣等人便会在那时听他说起年轻时的一些遭遇,其中有令他们记忆深刻的两位仙长。据说,他们隔壁空置的院邸便是那位仙长在人间的落脚处。
他们起初不知真假,但二十年前席安康得了重病,某一日却忽然身康体健,他们才意识到原来仙人真的会帮助凡人。
只不过二十年过去,仙长再也未来过,这一次父亲即将病逝,高高在上的仙人又是否会看凡尘一眼……
席荣又擦了一把眼泪,忽然看到两道影子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他吓了一跳,手脚紧绷,定睛一看才意识到那是两个人。
这二人皆是身高腿长,一位身着红衣黑衫清逸翛然,一位身着白衣红斗篷清冷疏离,身上衣物一看便价值不菲,气质不是一般人,气势更是不凡。
他们旁若无人地走入父亲的小院,当席荣看清二人的容貌时愣了下,一个长相俊美,一个长相绮丽,皆是不似凡人宛如谪仙,一眼望去,明明是惊人的容颜,不知为何却令他发憷,看一眼仿佛就会被摄去心神。
但席荣很快反应过来,高喊欲拦。
然而,也不见两人做什么,他忽然动弹不得僵在原地。
男子高束的马尾发尾轻扬,连带着身上的衣袂都好似带着袅袅仙气,青年走在男子身边,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二人闲庭散步般绕过他,走入了父亲的房内。
这一刹那,席荣如梦初醒。
两位仙师……
二十年的延寿让席安康已过古稀之年,他早已须发皆白,因再次生了场大病,现下更是瘦骨嶙峋,脸上的胎记看着格外可怖,但如今他床边的人都是看惯了的小辈,并无人觉得厌恶。
席安康眼睛昏黄,看不太清视线内的人,只觉周围小辈们的哭声有些吵闹。能幸运获得的二十年寿命他已经知足,而且心情还因为快要见到师父和亡妻很是轻松。
席安康想让他们别哭了,人皆有一死,如果不是托了两位仙师的福,他哪里来的福气能有今日。
只可惜,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忽然,周围顷刻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两个不似凡人的男人靠近病榻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