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措初是低喃出口的。仁青目瞪口呆,他第一次听到措初开口说喜欢。他还以为措初要与神佛为伴,无欲无求呢。
“对不起啊,关键是你也没说你……”仁青叹了口气,又正色道:“我不阻止你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听到这儿,措初轻笑了一声,那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决定?我能有什么决定,放他回上海?”
“你明明不想。”
“那又能怎么样?”措初低吼道。
两人僵持上了,仁青也不知所措,拉开一听啤酒,不再说话。
措初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我总不能真的让他留在这儿吧,这里配不上他。”
仁青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但他还是不理解。
“就那天他找我打听时的那个态度,他不像是会因为你的拒绝就立马放弃的人。”他说得十分笃定,就好像最了解姜聆聿的人其实是他。
“因为我要订婚了。”
“什……什么?”仁青被吓得差点拿不稳酒瓶,“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整个空气中都充斥着仁青的慌乱和难以置信,措初无奈的扶着额说:“他去我家过年,我爸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我正在想怎么和人家女孩讲清楚的时候,我妈已经准备让我订婚了。”
“他是因为这个才走的?”
“我不确定。”措初脸上难得出现了点颓败的表情。
“我无法确定他对我的喜欢有多少。”
“那你对他的呢?”
“百分之百。”
仁青不理解他在顾虑什么,闻言,直接提议道:“喜欢就追啊。”
措初摇了摇头,知道他不能理解,也就不再多说。
最近,院子里恢复了冷清,措初回家时看不到在躺椅上睡着的姜聆聿,客厅的花全都不见了,只有酒瓶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里,和最初一样。
姜聆聿走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而措初不过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梦,唯有那张银行卡昭示着姜聆聿曾经来过。
措初连续失眠了一周,每到深夜他总是忍不住想联系姜聆聿,从微信聊天框到通讯录页面,犹豫着犹豫着又放弃。
还好姜聆聿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把床单被套洗了,措初还能捕捉到熟悉的气味。
直到,医生给措初打来电话提醒他姜聆聿该复诊了,却始终联系不上。
措初一瞬间担心起来,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电话,几秒后,机械女声告诉他,姜聆聿关机了。
措初觉得自己最近也挺需要疏解一下压力,还能顺便去开一点安眠药,便自己去见了姜聆聿的心理医生。
起初医生还有些意外,渐渐地引导他说出姜聆聿后,医生似乎又变得很平静,甚至是意料之中。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小刀放到措初面前,在措初疑惑的眼神中,他说:“这是姜聆聿给我的。”
“什么?”措初瞳孔一缩,眼里是不可置信。
“我不应该暴露病人的隐私,但他以后都不会再挂我的号了。在几次就诊的过程中,他把我当朋友,说了很多很多。如今,我和他不再是医患关系。但作为朋友,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
“你说。”措初预感到了,连背都下意识变得紧绷。
“这把刀从他第一次出现自残行为开始就陪着他,已经三年多了。他说这是他的护身符,能缓解他的痛苦,甚至能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给他一个了断。”
医生把措初的情绪尽收眼底,他本想着措初不会轻易被打动,可结果却出乎他意料,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
“但他把刀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