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嫣然清醒得很,她知道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她绝不允许孟浮生有任何可能,来开口提分手的事。
这两天我会帮你再找个这方面的医生,让他来帮你调养身体。
劳你费心了。周嫣然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这副样子本该是任谁看了都要心疼的,可孟浮生却无动于衷。他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姚汀生病的时候,是谁陪在她身边的呢?她那么能哭。
井和的街道总是给人很空旷的感觉,夏日道路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让这座城市看起来像日本动漫里的那般静谧,可当秋冬到来时,反而显得有些萧索。
姚汀读书的时候,放学总是喜欢慢慢走回家。她白色的帆布鞋一路上踩着枝吖枝吖金灿灿的落叶,耳朵里塞上耳机就能与整个世界隔离。
嘿!
自己肩膀的右侧被拍了下,姚汀想都不用想地摘下耳机,向左后方扭头,翻着白眼说,宫观洋你能不能别老吓我。
宫观洋跨在车上,笑着对她说,习惯就好了呗。
习惯你个大头鬼。两人继续往前走。
昨晚晚自习干嘛去了?宫观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不自然。
没干嘛啊,怎么了?
这不怕你学坏,及时让你悬崖勒马。
快得了吧,你会学坏还差不多。
一片落叶落在了姚汀的头发上,宫观洋停了下来。他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将落叶替她拂去,微微弯下身,轻轻地对她说,我怕你忘了我。
宫观洋澄澈的眼眸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那一刻姚汀觉得或许是夕阳的缘故,让他周围像是有柔和的微光,她笑着说,怎么可能!
宫观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恢复了他平日里欠揍的语气,那是,姚汀你真是走运,从小看着我这张这么英俊的脸长大。
姚汀懒得搭理他,任他自恋到没底线。
你天天听什么呢?宫观洋问。
你要听吗?姚汀递给他那只摘下的耳机。
宫观洋接过,白色的耳机线沿着衣服的走向延伸,两人向家的方向走去。人群来来往往,耳机里隐隐约约传来,Lookhowtheyshine。。。。。。Lookhowtheyshineforyou。。。。。。
她不知道宫观洋那样的光芒,是因为她而闪烁,只是因为她。
可那时的孟浮生,独自一人站在人群的另一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孤寂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子。
第二天,孟浮生到教室时已经快上早自习了。他刚走到座位,姚汀就笑着跟他打招呼,早呀。
笑,笑,笑,总是笑那么漂亮干嘛?
孟浮生没说话,自顾自地坐下,稍显用力地翻着课本。
姚汀觉得今天的气压好像有点儿低,手里抓着卫衣的带子,打了个颤就接着背课文了。
背了一会儿,姚汀合上课本侧着头问,孟浮生你能挑我背古诗词嘛?
不能。孟浮生板着脸说道。
哦。。。。。。不能就不能呗,这么凶干嘛。姚汀摸摸自己微凉的鼻尖,只得默默低头继续背课文,还感觉到了孟浮生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不是不好,是差到了极点,无论姚汀说什么,孟浮生都是快速地以否定形式回答。
孟浮生下节什么课?
不知道。
姚汀扭头问后桌,对方说历史课,转身回来看到孟浮生桌子上明明早就摆好了历史课本。
孟浮生你做英语卷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