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只说自己在学堂留宿,所以云娘并不知道她已经找到大哥,想来知道了定会为她高兴。
凌子良摆手,这样光线暗的车厢内,一张脸色看不出血色∶“不成,礼道一定要有。”
无双一想也是,觉得这样说话真好,有什么事她可以参与商量,再不用只是一味的顺从,这便是自由身。
“前面罢,”她掀开门帘指着方向,“拐过两个街口,那里有一家南货铺子。嫂子说过,那里东西不错。”
凌子良颔首“好,一会儿你先下车回家,我去拿些礼品。”
马车停下,无双从车上下来,踩在被雪润湿的石板路上。可她还是不舍得走,趴在车窗上和凌子良说话。
隔着一段距离,即便雪花飞舞,龚拓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女子脸上的笑,甜甜的软软的,甚至还有些调皮。
是他没见过的,无双对他的时候,总是浅浅柔柔的笑,只有在他痒她时候,她忍不住,才会笑成另一种样子,但是很快就会收敛住。
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站在车窗前就是不走,后面窗帘子内探出一只手,为她掸着发顶的落雪,她笑得更美。
是一只男人的手,竹青色的袖口。
龚拓身体发僵,巷口这处并没什么避雪的地方,相反还是一处风口子,冷的厉害。他看见无双转身往巷子走来,赶紧迈步出去。
眼可见的她停住了脚步,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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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他的声线现在委实算不上好听,像被烟气熏坏了的发哑。
无双低头,深吸口气抿了抿唇,随后扬起自己的下颌,并未看那迎上来的男子,她脚步轻快的直接越过他,走进了槐花巷。
她已经不在意龚拓来与不来,随便他做些什么,她决意与他划分干净。
前面就是自家院子,无双连头也没回,上去便敲了院门。
很快,云娘跑来开了门,见是无双回来,总算放了心。
“嫂子。”无双冲着人笑,眼睛从未有过的明亮。
她进了院门,余光中那个高大身影仍旧站在巷子口,一动不动。
院门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来,今日不用去学堂,曹泾正在院子里喂小鸡。
无双看着正间,昨日那些红色绸布早就收拾干净,云娘性子粗拉,但是一些事情上很在意。毕竟婚礼不成,看了还闹心。
“你不用急,我过会儿还得去趟陆家,总不能这样没声没响的对咱,不像话,”云娘抱怨一声,说陆家那边不厚道,“昨晚,陆家派了人过来,说陆兴贤被人打了,腿伤的厉害。”
“什么”无双脸上笑意敛去,忙问,“怎么回事”
云娘显然觉得这是借口,没好气道∶“说他昨晚要过来咱家,谁知在后巷碰上歹人,一棍子敲在他腿上。”
“歹人”无双心中思忖,“要是没抓到人,那也没办法。”
昨日事情怎就这么多?陆兴贤平日也没什么仇家,不存在出趟门被人打一顿,非要说的话,不就是余冬菱……对,还有一人,龚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