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堇却不担心这个,还安慰他爹道:“爷爷赶得及的,爹你信我。”皇帝身体刚有微恙的时候,他就说服皇贵妃给司徒桤去信了,他相信司徒桤会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皇祖父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皇帝还像上回一样,不许皇孙、皇曾孙前去侍疾。不过他精神好的时候会主动召见他们中的某些人,司徒堇和司徒坚算是见到皇帝最多的人。
司徒堇不置可否,皇贵妃却轻声道:“焕儿,你太不了解你的父亲了,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更早以前不好说,但至少从六年前开始,她的儿子就已经在为今日做准备了。
比起儿子,皇贵妃更担心的其实是大孙子。作为亲王世子,司徒焕仁恕温谨,再是合格不过。
可作为未来皇帝的嫡长子……
想想偏心的儿子儿媳,再想想并不安分的两个小孙子,皇贵妃满心焦虑,丝毫不亚于对皇帝病情的担忧。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只有司徒堇,这个较之父亲更肖祖父的孩子可能是司徒焕最大的筹码了。
第010章新君
司徒堇猜得没错,司徒桤看懂了他的暗示,在圣旨发出的第七日便赶到了京城。
这是个十分极限的时间,按常理来说,司徒桤就是接到旨意就出发,也得一路换马不换人,一丁点也不休息才有可能赶到。
不过看司徒桤的状态,明显不像是四天四夜不眠不休只顾着赶路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司徒桤在皇帝还算清醒的状态下赶了回来,立储之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司徒桤是老皇帝立的第四位储君,相关官员对流程已经是很熟悉了,兼之事急从权,这一回册封太子的仪式搞得非常迅速,以至于带着大军押送忽兰乌都回京的司徒焞都没赶上。
许是先前一直都在强撑着,立储大典一结束,皇帝心头的大石一落下,病情就迅速恶化了。
皇帝在生前最后的清醒时刻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司徒桤,至于他们父子之间说了什么,那就谁也不得而知了。
始平四十四年八月初十,大盛朝的开国皇帝司徒无忌驾崩,享年七十六岁。太子司徒桤奉大行皇帝遗旨登基,给大行皇帝上谥号“高”,庙号太祖。
新皇登基,先帝的后宫要升级,他本人的嫔妃也需要册封。不过司徒无忌和司徒桤都不是爱好女色之人,此事倒也简单。司徒桤奉嫡母为皇太后,奉生母为皇贵太妃,册封燕王妃为皇后。
徐皇后带着小儿子司徒煜和儿媳妇们赶到京城的时候,先帝的头七都过了。皇子们尚未得到册封,皆以排行称呼,司徒堇是目前唯一的皇孙,称呼就更省事了。
大皇子妃林氏见到司徒焕还特意解释了下:“李氏下个月就要生了,经不起舟车劳顿,我就做主让她留下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做安排。”
司徒焕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忙道:“此等小事,你做主就是。”他爹他娘还不知道即将要添的是个庶子还是庶女,司徒堇却晓得,再过一个半月,他的第一个弟弟就要出生了。
朝中发生别的事,闭门守孝的荣国公府肯定不能参与,国丧却不同,那是必须要去的。不过贾瑚还是小孩子,也轮不到他给先帝哭丧,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弟弟贾琏。
先帝把皇位传给了燕王司徒桤,这是贾瑚完全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个结果从现阶段来说,对他们家也是最好的,最起码他和皇长孙还是认识的,且彼此之间关系还算融洽。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皇帝是不是红楼里的那位太上皇?如果是的话,元春和大皇子的年龄差,好像还是挺可怕的。难道还得再往下顺一辈,可是这样的话……
司徒堇岂不就是那个皇帝了?他和元春的年龄差倒是正常了,可想到元春可能会是司徒堇的贵妃,贾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左思右想,也感觉他们很不搭。
如果司徒堇知道贾瑚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想错了。在下一轮的皇位争夺战中,他和他爹都是失败者,谁也没有笑到最后。
帝王守孝,向来以日代月,因此当先帝的丧事办完,朝中事务早就进入正轨了。
司徒桤的儿女全是徐皇后所出,分封起来倒也简单。长子司徒焕封皇太子,次子司徒焞封韩王,幼子司徒煜封魏王,四个女儿全部封作公主。
皇孙们也没被落下,司徒堇被封为临川王,他刚出生的弟弟司徒培运气好,被皇帝封了个广阳王,不过司徒培的封户只有司徒堇的一半。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皇子皇孙封王怎么也得是启蒙以后。可司徒培生在司徒桤刚登基不久,又是唯二的皇孙之一,皇帝一高兴,就给他破例了,他娘李氏也被顺手封了个太子昭仪。
除了自家儿孙,司徒桤也没忘了侄子侄孙。司徒然被封为北海王,带着全家就藩去了。司徒坚被封为汝南王,却被皇帝留在了京城。还有庄恪太子的几个儿子,也都被打发去了他原先的封地。
新鲜出炉的临川王活得十分小心谨慎,凡事多思多想,绝不轻举妄动。司徒堇怀疑自己的两位叔叔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可他没有证据,只能每天各种小心翼翼,看得太子妃十分纳闷。
“堇儿,你在担心什么?”太子妃看出儿子的情绪不太对,可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司徒堇也没法向太子妃解释什么,因为此时的司徒焞和司徒煜都还很安分,对东宫上下表现得也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