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跟我说:老黄有一天接待一个朋友,他自己和人家称兄道弟,晚上请人家去KtV,最终快要结账的时候却打电话把我叫了过去,最后让我替他结那两千多块钱的账。我就跟他说:你接待自己的兄弟,凭什么要让我替你出钱?他那天就不高兴了。
我没想到,我在老杨那里居然听到老黄这样的八卦,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我原本以为,老黄那样的成功人士,在外面社交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谁知道,他还要想办法让别人买单。那一天,我就那样无意识地知道了一件事:老黄在我跟前打造的成功人士形象原来也有可能是在装杯。
可是,客观地说,老黄做事的确可圈可点。像他那样的人,又做律师所的主任,需要操很多心,又要花费很多的时间精力搞社交,对人的消耗也很大。再加上他对于他接下来的案子,做的也很认真,又要消耗他的巨大的精力。
经常有人看见老黄大晚上的在办公室加班,而且是在社交结束之后。我觉得我要是像老黄这么拼,估计我很快就会猝死。
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没有办法像老黄那样赚钱的,只能想着,啥时候自己能奋到买个小房子,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单挑,那就是我的精力能够支撑我赚到的钱的上限。
不得不说,老黄的那种行为方式在需要快速打开局面的情况下是对的。可是,老黄的经历最后却恰恰证明了另外一件事:从长远来看,一个人的精力是没有办法长期支持那种处事方式的。
老黄的向上社交毕竟要花很多钱,这些钱都是由律师所来出的,最终还是要从我们这些小喽啰身上挤出来。
有一年,律师所开了一个很严肃的会,讨论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税点,一个是关于做账。老黄提了一个让大家都觉得不太合理的解决方案。
鉴于他的霸道,其他律师有意见但是没人敢吭声,只有殷律师,以一介女流之身,把大家都想说又不敢说的意见提了出来。
老黄准备镇压她。
我当年和殷律师关系好,我们属于无话不说的那类朋友。眼看着她为了大家的利益被老黄镇压,又眼看着其他的人在那个节骨眼上一声不吭,我觉得我应该站出来,声援一下殷律师。
声援殷律师,摆明了就是和老黄作对,这件事看起来太不像一个马屁精的所作所为了。
老黄很生气,凶殷律师的时候,连我一起凶了一顿。
凶就凶了吧,毕竟,殷律师没有孤军奋战。
那一年,我刚刚生了娃,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我退掉了办公室,换成了一个卡位,可是,即使是一个卡位的租金,也快赶上原来的办公室费用了。
我的心里很不爽。当然,当时开会时不吭声的人里面也有人心里不爽的。只不过,这些人都不说。
秦律师应该就是那些心里暗暗地不爽的人之一。他后来把我介绍给了徐律师,不动声色地让我换了所。
我跟老黄说,我要转所。老黄看起来很不开心。但还是让同事配合我办好了转所的手续。
老黄身边的马屁精走了。对于这件事,秦律师看起来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