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乘同学们都低头翻着自己的历史教科书,飞快地向陈晓雯抛出了自己手上的纸条。
可是,不对!
那纸条飞上陈晓雯的课桌,居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在桌面上打了个滚,又从陈晓雯的课桌上掉在了前面同学的凳子脚后面。我操!尔仁暗地里咒骂了一声。这不简直是穆铁柱投篮,先进后出么?
尔仁全部的神经都调动到自己的左眼余稍,他紧张地盯着陈晓雯。只见陈晓雯浑身一颤,拿住课本的手当时就僵在那里不动。
尔仁又是欢喜又是紧张!
尔仁欢喜的是,看样子陈晓雯一定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纸条了;可是他紧张的却是,陈晓雯板着的身体居然一动不动!
拿呀!姑奶奶,你倒是快弯下腰去捡一下埃捡啊!要是给别的同学甚至是被老师捡到那不就完蛋了?
尔仁紧张得自己的脸也白了,他透过举起的课本上沿向左窥视着她,心里暗暗祈求着。尔仁的心极速地狂跳着,可是,陈晓雯就是一动不动,身体只是更加左侧了过去,背对着尔仁。
煎熬,绝对是煎熬!当时尔仁无法,只得紧盯着地上纸条,他的担心和焦急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直到彭老师宣布下课时还没有停止。因为,彭老师一宣布下课,脸色苍白的陈晓雯就如按动了火箭的“发射键”一般,“嗖”地一下她的身影就不管不顾地“窜”出了教室,只留下尔仁和她的同座吴凌梅惊讶万分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陈晓雯是故意(!)不理自己的纸条呢!
尔仁立马就调转探照灯往地上看去,那张纸条正死乞白赖地躺在地上,偶尔还随着春风,轻轻跳着“迪斯科”呢。
“走,上厕所?”卫艇约着尔仁。
“呃……你去吧,我不要1现在的尔仁哪怕尿道刮约肌的压力再大,也不敢走出教室,不,不敢离开自己的座位一步啊!
卫艇一个人上厕所去了。尔仁焦急地看了看四周,见同学们尤其是吴凌梅还有陈晓雯的前后桌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他。
尔仁深呼吸了两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连忙故意地在自己座位左右偷偷撕下了好几条废纸条,然后又赶紧地到教室前的墙角拿了笤帚,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座位周围清扫着地面,乘人不备,一下把那张牙舞爪准备透露尔仁心底秘密的纸条,扫进了自己畚箕。直到这时,尔仁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不过,这下,尔仁倒给陈晓雯的这一手激起了雄心。
尔仁在紧张、郁闷之余,也气得咬牙!
既然如此,自己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一定想个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要单独约一下陈晓雯,而且还一定要把她约出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反正……反正自己的心思也已经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在陈晓雯面前呈现出来了,也别想再藏着掖着了!别再害怕难为情,不好意思了!
尔仁咬牙切齿地想着,现在,看样子,非出奇兵不可了。因为,按正常的途径、正常的办法,别说陈晓雯她会坚决的不收,就是万一收了!看她今天这样子,她也不会理睬自己的啊!说不定,她还可能把纸条交到老师手里呢*—不不,陈晓雯不会把自己的纸条交给老师的,她要是想着把自己的纸条交给老师,那今天她就会这样做了!
尔仁想通了这一节,不禁又高兴地笑了起来。至少,通过今天历史课陈晓雯的表现,自己已经有把握,在自己的纸条给了陈晓雯后,她是不会交给老师的,没有了这个顾忌,自己就定心多了。自己现在只要想办法,如何把纸条交给陈晓雯手上就行了!
尔仁这一阵子学习非常刻苦,至少尔仁的姆妈郝慧珍是这么看的。因为学校对走读生没有规定非要到学校上夜自修课;还有,除了月假,每个星期天上午学校也要求寄宿生上自修课,但对走读生也没有硬性规定。比如,蒋鸿和沈濬星期天是肯定不来学校的,卫艇偶尔来一趟,那还是看尔仁来了。不过,尔仁是不管卫艇星期天上午来不来学校,他自己从去年开始就一直都很自觉、坚决、积极、主动地到校上自修课的。
这天正是星期天的上午,第三、第四节都是上的数学自习课。班主任褚文东老师倒也是非常敬业——星期天的自习课原本是不要求老师一定要到班级上课的,但是褚老师却常常来班级看着点的。
教室里静悄悄的,同学们都在做数学作业或在做复习题,除了褚老师对同学的个别辅导有些轻声慢语外,其他连同学们一丝的交头接耳也听不到——当然这很可能主要是由于班主任褚老师在场的缘故。
褚老师检阅着教室,慢慢地巡视着,翻看着同学们的作业。尔仁一边无聊地画着自己的数学作业,一边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那一河之隔的“邻居。”
陈晓雯在做作业时倒没有采取惯例的动作背对尔仁,而是正埋头伏案,认真地在做着自己的数学作业。春天的阳光射到她的白嫩清秀的瓜子脸上,使她原本如凝脂般的两颊显得红润一些,却也使她一向冷峻的脸也……多少妩媚起来。
陈晓雯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做着作业,一双清澈的眼睛专注在作业本上,呈优美弧形的下巴微微低颌着,在阳光折射下,竟有圣洁的光芒散发出来。一时间,尔仁看得都呆了,竟平白无故地“碰碰”加快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