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笑了:“卫艇,你看建平跳远来事的么,居然跳这么远。”
“是呀1卫艇笑道,“看不出吧?建平可算是经常锻炼的呢。”
“哦?锻炼?他经常锻炼?锻炼什么?”尔仁心下难为情,这老长一段时间,自己为了陈晓雯神魂颠倒,对好同学、好兄弟倒不怎么关注了。
“呃……”卫艇脸一红,张嘴挢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尔仁却没有再追问下去,眼睛还盯着建平,心绪却早已经飞到了陈晓雯身上。是的,自己这么对她一往情深,她怎么可以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害怕,就退缩呢?难道,是自己的心还不真?对她的喜欢还不深?
唉!尔仁怅然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睛越过跳远沙坑,越过长长的足球场,将眼神投射到陈晓雯的身上,只见陈晓雯默默地排在队伍当中,在窦老师的指导下,进行着跳高的训练和测试……
明知晚上的自修课陈晓雯还不敢搭理自己,可是,尔仁就像吃了鸦片一眼,却不能不来。此刻,尔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边做着物理作业,边时不时地眼睛瞄瞄陈晓雯。陈晓雯默不做声,低头在认真地复习,也许是她觉察到了尔仁的哀怨的眼光,陈晓雯不自在地左侧了身子,微微背对着尔仁。
尔仁心酸地盯了陈晓雯一眼,只好收回了自己炙热盼望的眼光。
尔仁不定心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作业,当然,作业做得正确与否,尔仁就不怎么关心了。
第一节自修课下课的铃声响了,尔仁的第一个反应自然又是“左顾不右盼。”只见陈晓雯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出。
尔仁默默地盯着陈晓雯的背影,看见她消失在教室门外,情不自禁地也站了起来。没有了陈晓雯的教室,自己呆着这里还有什么念想呢?
间休的十分钟,同学们都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教室。无聊的尔仁也跟着走出了教室,他懒散地靠在教室的外墙上,扭头很自然地往右边,西南角的学生厕所望去。
嗯?奇怪?居然没有看见陈晓雯的身影!也许是黑夜,陈晓雯没有走在教室走廊上,自己所以看不见?
尔仁迅速地扭头往高一(1)班东面的方向看去,却瞧见了陈晓雯,只见她刚刚巧走下了高一年级教室的走廊阶梯。她是到学校办公楼金老师办公室去?嗯,不对,她没有右转往教师办公楼去,而是径自往寄宿生宿舍那个方向去了。
尔仁的心猛地“咚咚咚”地狂跳起来,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他一下就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不过,尔仁没有立即行动,他先四顾搜寻着杨旭龙,见他还在教室里跟着一帮同学在高谈阔论呢。尔仁心下大喜,跳下教室走廊,将自己掩映着黑暗里,急匆匆地去跟踪追击陈晓雯了。
正是夜自修下课间休的时候,高一年级到高三年级的十二个教室喧闹无比。可是,当尔仁一过学校那条中轴大道,那喧闹声就渐渐地被丢在身后,丢在越来越远的亮光里了。
尔仁加快了步伐,紧赶了几步,终于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见了陈晓雯,她正低着头,快步向宿舍方向走去。
八、九十年代金牛中学的男女生宿舍都在一个大院里,只不是遥遥相对的几排平房。据说,这个现今用作男女生寄宿生宿舍的大院子,在以前还是能仁寺的僧房。
尔仁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女生宿舍他是不能也不敢进去的,被人看见了,他自己无所谓,要是陈晓雯再被人识破看见,他敢肯定,陈晓雯是一定不会再理他的了。那么,他决定再往前走几步,再靠近宿舍一点,准备在宿舍前那一排枝繁茂深的大槐树下等着,等着陈晓雯回了宿舍再出来,就截住她。尔仁今天再也忍不住了,一定要找这个机会,当面锣对面鼓地跟陈晓雯讲清楚,跟她言归于好!否则,他就要急死了,就要痛苦死了!
尔仁找了一棵足有一人怀抱粗的大槐树,更重要的是,那棵大槐树周围没有路灯,尔仁躲在树后的黑夜里,如果外人不是走到身边来,任谁也发现不了他。尔仁开心地往树后一躲,就等着陈晓雯回了宿舍办完事出来呢!
寄宿生大院大门周围静悄悄,除了陈晓雯没有一个人。
“陈晓雯1尔仁忽然好像听见了建平的声音。
尔仁忙伸出头去,往宿舍院子大门处窥看。果然是建平!建平像是从宿舍大院出来,叫着陈晓雯的名字。
尔仁一笑,这小子也溜回了宿舍,不知在干什么,等下回了教室,取笑他一番去。
听到建平的叫声,陈晓雯吓了一跳,见是建平,才放下心来。陈晓雯对建平勉强点点头,笑了一笑,也不开口,就擦身而过。
“陈晓雯1谁知,建平居然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去,再次叫住了陈晓雯。
怎么回事?尔仁莫名其妙地心跳了两下。
陈晓雯也惊讶地停下脚步,回看着他。
“我……我……”建平见陈晓雯盯着他,忽然脸一红,手足无措地对陈晓雯说,“我……找你有些事……”
什么?尔仁惊呆了,他一把楸住自己的衣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尔仁惊恐地望着二十来米远的建平和陈晓雯,血,一下子冲上了尔仁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