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横眉瞅了一眼卫艇。卫艇忙转过了他的头,把他实在控制不住的笑意尽量想藏起来。
尔仁懂!他懂现在卫艇的心理和想法。
羡慕嫉妒恨啊!
奶奶的熊啊!尔仁的心里就像有一条毒蛇在不断吞噬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万分!
什么时候,他余尔仁羡慕过卫艇?什么时候他余尔仁嫉妒过卫艇?他余尔仁对于卫艇从来都只有居高临下的态度,从来都只有让卫艇仰望、羡慕、嫉妒的份!要知道,卫艇在小学考试从来都是在二十名之后,在初中从来都是三十名之后的!而他余尔仁,从小学到初中,就从来没有出过前十名!就连小学班主任张老师都说,他卫艇是个撩不起的烂面!现在,居然……居然自己考试都开始考不过他……他卫艇了?
难受!难堪!嫉妒!痛苦!这四个词就是尔仁此刻满腹的心情。
不过,这还不是尔仁的噩梦,真正让尔仁感到噩梦降临的还在后头。
褚文东继续通报着同学们的成绩排名。
“……陈晓雯……”褚文东报到了陈晓雯的名字。尔仁埋着的头一下子就惊恐地竖了起来,他从自己狭隘的嫉妒、难堪心理猛醒了,尔仁震惊了、害怕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这才报到十六名啊!
只见讲台上的褚文东的通报停了下来,他冷峻的鹰眼向陈晓雯的位置瞅了过来。尔仁看得分明,陈晓雯明显的一呆,本来就苍白的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通红,随即却又变得更是毫无血色。
“陈晓雯1褚文东提高了喉咙,似乎是十分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才低下头看起了手上的成绩单,叫道,“第十五名1
陈晓雯左手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惊得死死咬住了嘴唇,愣愣地盯着讲台上的褚文东。
第十五名?陈晓雯才是第十五名?要知道,上个学期陈晓雯期中考试是第八,期末考试已经是第六啊?怎么?这次期中考试她才是第十五名?整整下降了九名?
尔仁侧过头,目瞪口呆地望着盯着左边隔“河”相望的陈晓雯,望着失神、痛苦的陈晓雯,心疼得厉害,难受得厉害,更隐隐约约地感到害怕,他害怕陈晓雯会因此迁怒于他们的感情,迁怒于他,而因此跟他断了往来。
褚文东后面的话尔仁几乎没有听,只是害怕地担忧地,苍白着脸的陈晓雯。
“……余尔仁!余尔仁1尔仁身边的卫艇暗地里猛一拨拉尔仁,尔仁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褚文东在上面怒气冲冲在叫着自己呢。尔仁忙收回盯着伤心陈晓雯的眼神,不知所措地抬头望着讲台上的褚文东。
褚文东一声怒喝:“余尔仁!你眼睛往哪儿看?刚才我的话你听到没有?啊?”
教室里,静得似乎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得见。
要换了平常时候,卫艇早就在傍边低声给他递话了,可是,今天这个时候,谁敢?
“呃……”尔仁脸一红,怒气一现,忙又低了头,遮掩起来。刚才,他光顾着担心陈晓雯了,褚文东讲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什么。
“你说啊?我刚才说什么了?……你回答不出来了吧?你就是老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褚文东继续怒骂道,“你看看,这个学期都成什么样子了?整天的萎靡不振,上课集中不起精神,下课就不见了你的人影。你这次退步了六名,已经是倒数第五了,你就不难为情啊?你就不害躁啊?再这样下去,我看你离倒数第三就不远了1
第一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尤其当着陈晓雯的面受到褚文东的呵斥,尔仁气得发抖,脸一阵白一阵红,手都攥成了一个拳头。卫艇在课桌底下忙扯住尔仁的衣服,尔仁只得把头埋得更低。
褚文东瞪了尔仁一会儿,见他低头“认罪”,这才粗粗出了一口气,继续着他对全班同学的训话。
“这次期中考试,赵建平要表扬,他虽然跟上学期一眼还是班里第一,可是含金量大大地提高,从去年期末考试的年级第三,跃居了年级第一。”褚文东望着赵建平,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还有,沈濬的进步最大,从上学期期末考试的第二十五名,一下子跃居到了第十七名,整整前进了八名,值得表扬。”
“可是,与此相反的是,我们另外一些同学退步却很大!拖了整个班级的后腿1褚文东话锋一转,脸又板得像个胶鞋底一样了,“比如我刚才批评的余尔仁,退步了六名还不止,从四十几名退步到了五十四名!我都不知道余尔仁整天坐在教室里想什么?干什么?还想不想学习?”
尔仁气得要死,难堪的要命,只是把头低着不抬头。
“还有……”
“还有……”褚文东又连续骂了两个后进同学。
“还有陈晓雯1尔仁一凛,奶奶的熊褚文东,怎么还要针对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