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收回目光。林一山却没有,他太长时间没有看到她,这次接站,是听到小罗和肖劲说到她的行程,顺势又灌了肖劲几杯酒,才能和她并排坐进车里。他已经停止对她的探究和猎奇,也清楚地知道二人之间存在鸿沟,现在渐行渐远,林一山也接受。
他甚至已经收起绮念,一心一意地回归程式化生活,在单位里扮演最年轻帅气的总工艺师,对师弟师妹不吝教诲,下了班去打球或者去喝酒,与过往女子应酬调笑,乐不思蜀。
被林一山看着,许愿备感不自在。她已经伪装不下去,耳根发热,心如擂鼓,慌乱间去开车门,门还是锁的,林一山眼看着她慌了神,愈发淡定,不紧不慢地按了中控,许愿终于一气呵成地下了车,呼吸到户外的空气,她才又喘过气来。
车外看不清车里的人,她绕去开后门,提了行李出来,又站在车旁,林一山就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也不摇下车窗,导致许愿礼貌性的道别也做不到。
隔了这么久,居然方寸大乱。正提着行李不知所措,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白扬原本坐在楼前的花坛边,正起身朝她走来。
许愿木然地任由白扬接过行李,听到他说:“晚上吃太饱,楼下溜溜,顺便接你。”说完朝车里看去,似乎要替许愿表示感谢兼道别。
同时,车门打开,林一山潇洒站出来,甩上车门,继续盯着许愿。关门用了力气,午夜的楼群间都有了回声。
许愿没工夫细想,鬼使神差地绕过车头,走到林一山面前,可两位男士谁也没看她,沉默对视。
白扬率先做出反应,眼睛盯着林一山,嘴上说:“我先帮你把行李提上去,你快点。”
“上次在白溪爬山,庙里见过一个游客……”许愿心里惴惴,一直想对他说。
“他让你快点。”眼看着白扬闪身进了单元门,林一山才挪开眼光看向许愿。
“他住我家楼上——舒意的弟弟。”
林一山没接话,许愿只好诚恳道谢:“今天谢谢,你开车注意安全。”
林一山表情淡漠,似乎哼了一声,钻进车里一猛踩一脚油门,也不沿原路返回,直接开走了。
当晚许愿洗漱停当,躺在床上给林一山发了一条短信,问:“到家没?”直到隔天醒来,人也没回她短信。这茬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接下来,工作日程排得很满,项目进入最后的筹备阶段。许愿自知天资并无过人之处,从小到大,摸爬滚打,运气的成分很少,靠的全是用功。
上一份工作许愿没有接触核心业务,只是对这个行业有个粗浅的了解。在肖劲这里,她有意地接触技术,进而介入商务领域,又因为公司规模小,肖劲也有意把她培养成得力助手,所以新工作让她迅速成长,面对新项目,心里已经小有底气,出手不再犹豫,摆在眼前的几件事,虽然难度大、时间紧,她也不打怵。
这几天又是人仰马翻的忙乱,过了下班点,办公室里仍然走马灯一样,敲打键盘声、电话铃声不绝于耳,许愿埋头工作,没留意肖劲带人进来,直奔会议室。
有人路过她时,用眼神扫她一下。等她抬头,林一山已经只剩门缝里一道背影。许愿这边忙到晚上8点,工作告一段落,她起身拎包准备走,听到会议室也在挪椅子,稀里呼噜走出几个人来,她下意地紧走几步,可是电梯把她拦住了。
肖劲跟其中一位正低声商量,对方说:“这个电话我来打。”肖劲却答:“吃晚饭了吗?”
许愿正准备挨个打招呼,老板主动问晚饭,她正想推脱,嘴上犹豫:“嗯——”
“走吧!一起。”人群里有人接话,是一位颇有影响力的的教授,业内专业。
许愿不是贪吃的人,今天晚上,她也没打算开火,想自制水果沙拉,吃完倒头便睡。最近睡眠不足。可这场由不得她自由安排,只好随着大流走进停车场。
肖劲开自己的车,林一山坐副驾驶,教授自己开了车来,助手亲自开了车门,让许愿坐进后座。这边肖劲扶着车门,看几人均已上车,也没说什么。
吃饭是最俗套的剧情。当晚吃的东南亚菜,这城市简直民族大融合,人来自五湖四海,吃的也是五花八门。这个东南亚菜馆,许愿此前来过一两次,吃食味道怪异,有些调味料的怪味,又号称全城最正宗。
许愿囫囵拣了一道菜小口吃,她不是活跃气氛的角色,也不必强出头。在座的诸位也知道肖劲属务实派,用人不用花瓶,再加上许愿工作中与他们接触,克尽职守,大家只把她当能力干将。
席间,那位50多岁的教授和他的助手讲起他们研究所里的事,提及了个女人名字,机关部门的小领导,似乎与他们共同认识的某位项目负责人有私情。一桌的高知、业内精英,话题点到即止,话题主旨还是说项目,说项目因此受到影响,那位项目负责人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