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撇他一眼,也懒的计较,索性不说话。
“清气上升行于手,浊气下降行于足,气皆行到指头乃止,丹田为全体之气归宿……”
“等等,师父。”她举手发问,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丹田是不是小腹?”
这绝对是抛砖引玉,长笑是知道丹田的,但关于清气、浊气却没有概念,所以才问,一般来说,学生问出这问题,良师自会从头到尾详解一番,显然,斐满不是,好在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这次她却大跌眼睛,只听一声柔和的呼唤,“卿卿……”接着,斐满站起身,据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脸上神色不定,欲言又止。
“怎么了?”长笑有些茫然。难道她刚才那个问题很深奥?还是——
还在努力思索究竟怎么了,脑顶上方便传来了幽幽的叹息,“卿卿,你不是失忆吧,老实告诉师父,是不是……脑子被猪吃了?”
轰——
这下长笑真生气了!她就知道,没一句好话,完全狗嘴吐不出象牙,她还指望他来传道授业解惑,不如自己去撞墙快点,说不定一撞之后,还能恢复点卿卿以往的记忆。
她拉下脸,装作没听见,深呼吸半天,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想着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内力就是指体内的气流,长笑静静感受半天,就没那个叫做气的东西,而屁股早已坐的发麻,实在忍不住,明知道一开口都会被羞辱,但她还是勇敢地继续问,“师父,徒弟愚钝,没感受你说的那个清气、浊气,那东西究竟是本来就有的还是练出来的?会不会我身体里没有?”
想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这次,长笑倒没听到很受屈辱的话,斐满只是呆了一下,半天才对着天自言自语道,“真是人才了啊,居然敢问出来?”叹口气,双手轻轻一挥,身后的椅子就平平飞到三丈开外,不等长笑鼓掌叫好,他就是盘膝坐下,将双掌推出一半,挑眉示意她。
要干什么?长笑傻眼,呆愣一下,在他不耐烦的即将开口时,才将手怯怯地贴了上去。
他闭眼,不再看她。“仔细感受你体内气的流动。”
长笑依言而行,果真发现从手腕处有条细细的暖流涌了出来,如一条长长的丝线,经四肢百穴,缓缓在小腹处停止,接着又四下游走。
“如何?”斐满问。
长笑睁开眼,发现他早已将手撤走,就她还傻傻的伸在半空中,忙不迭的缩回去,眉开眼笑地说,“感觉到了,很舒服!长长的,暖暖地,它现在到下面去了!呵呵,师父,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她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他趔趄一下,手中的杯子不受控制地抖一下,几滴碧绿色的茶水从半空飞落,定定看她一会儿,脸又开始火辣辣的发热,他低下头,掩饰住满脸的尴尬,冷冷地说,“说话颠三倒四,做事得寸进尺,自己练。”
长笑深深深呼吸,再次幸运的在斐满师父喜怒无常的冷言冷语下死里逃生。
次日,长笑破天荒的没去斐满那里,结痂的伤疤在那个变态师父有意无意的折腾下,已隐隐渗出血水,所以,这几日,还是静养吧!即使时间刻不容缓,又能怎样?而且了,她只是怀疑,以梅家父子对卿卿的宠溺程度,无法接受她霸占了这个身体的事实,所以才小心隐瞒,或许情况根本没这么糟。
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知道了,又能拿她怎么办?要她的命无非是从此后连这张熟悉的容颜都看不到而已。
这么想着,心里宽慰些,长笑决定去找梅卿书,算是——培养兄妹之情吧!
梅卿书一出门就发现长笑在他院子里晃来晃去,奇道,“卿卿,今天没去你师父哪里?”
“恩,今天不想去。大哥,人家想跟你去店铺!”长笑笑意盈盈。
“呵呵,怎么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梅卿书打趣着说。
长笑白他一眼,“大哥真爱说笑话,我就不能偶尔帮您个爹分担一下?啊,对了,爹呢?好久没见了。”
“真是不孝女!爹早去清泽了,走的匆忙,没跟你说,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梅卿书笑着似真似假的埋怨,“不过临走交代要我在家看着你,怕你闯祸。”
清泽是临国,盛产青铜、铁器,梅家一向用本国的丝绸锦缎与之易货贸易,前些日子清泽的旧皇驾崩,正值新皇上台之际,政局十分混乱,虽说两国时代交好,但——
长笑蹙眉,着实不解梅天桡此行的用意,想询问,有怕露馅,于是只好接着梅卿书的话,嗔道,“我会闯什么祸?”见他挑眉反驳,怕话题越扯越远,就故意刁蛮地说,“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不管怎样,大哥今天要带我去铺子。”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就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巡查工作。
长笑不动声色的视察中,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卿卿她大哥跟老爹出于某中考虑,居然不愿把生意做大,只打算固守着现在的产业,那么每年的利润既然不用于再投资,到底去哪里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没放心上。
几天很快过去,长笑依然保持高度的热情随大哥每日的例行工作,到是梅卿书又急了。
“卿卿,你这些天很反常。”梅卿书手持折扇,对那正趴在窗户那里的长笑说。
“怎会?”长笑不解。
“其实,你说你想变下性子,我理解。可是,人的心不会变吧,斐满可是你最喜欢的师父!”他强调,一边观察她的脸。
“大哥是希望我还像以前那样吗?”她转过头,认真地问。
这么一说,卿书倒答不上话来。“不是这样,只是觉得,卿卿你忽然改变这么多,大哥很不适应。”稍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其实,你喜欢他,大哥本是反对的,那时,你为这足足有三个月不理我,可是,现在你又突然改变,我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怪!”他深思的看着她,试图表达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