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浅脸上一红,借着转身的时候,快速说,“只要你不嫁给我大哥,那事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话音还未落,人已滑到了几丈开外,远远地,传来低低的道别声,“我去了。”
“好,再见!”长笑冲着飘然远去的背影挥挥手,然后动手打扫卫生,弄了一半,觉得胳膊昨日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疼,于是,干脆就停下来,把唯一的凳子搬到屋前空地上,躺着晒太阳。
清晨的眼光并不刺眼,透过树梢照射下来,有种柔软慵懒的味道,虽是八月,可林里微风徐徐吹来,很是凉爽。
她眯着眼,看着林间的鸟雀欢快的你追我赶,偶尔一飞冲天,在半空划出一道道或长或短的弧线。
滴答,滴答。
脑子里忽然响起时间走过的声音,然后,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张张或喜或悲的脸孔走马观花般地飞快闪过。
流年似水,那些发黄的记忆总在偶尔回首的时候慢慢变淡,然后在岁月的风沙中挣扎着飘远。
滴答,滴答。
她转过身,那些爱过的人不见了,永远地——消失在飞逝的流光中。
铮铮的剑鸣划破长空突然袭来,长笑回过神,一柄明晃晃的剑已横在脖间,她吓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半晌,见身后都没有声音,她才试探着叫,“师父,是不是你?”
颈间的剑锋飞快离开,懒懒的笑声中,一条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警觉性太低,反应不够快。这几日不见,你就把所学的那些还给我了,真是够勤奋呐!”漂亮的红唇勾起一抹嘲笑,斐满抱剑闲闲而立。
长笑眼珠一转,讨好地说,“才没,我就知道来人是师父,自然不会躲开了。”
“哦?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那瓶香呀。师父不是说,一个月之内找你把药水洒出即可,我看那香也飘不了多远,估计你一个月内都会在这附近办事能赶过来才这么给我留言,实际上,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晚多了。”长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振振有词地说。
“刚想夸你聪明的,你就——”斐满轻笑一声,看那双杏眸攸地瞪圆,才接着慢慢说,“长笑既然能从我短短的一句话里猜到我这个月会在附近办事,就该知道,附近也仅仅是指龙埕而已,你现在所在的地方离龙埕又何止百里?要不是我刚好逛到这儿,那瓶药水就浪费了。”
长笑闻言,心里暗道好险!眸子随便一瞥,扫到堆在檐下的一捆木材,她连忙说,“师父,趁现在快带我离开,绑架我的人刚被我骗走下山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我们有什么话将来聊。”
“要逃?”斐满诧异地上下打量长笑一番,神色古怪地说,“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报仇呢!”
“我又不是真的梅卿卿。”长笑急的都想翻白眼了,“再说了,掳我来的少年人心地不坏。”
“是不是你前些日子得罪过的那个龙赢然?”斐满话锋一转,猛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长笑愕然。
“随便猜的。”斐满淡淡说,然后,眼角轻轻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听说,梅家将你许了人?而且还是去给死对头做妾?长笑,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一向爱女如命的梅天桡痛下决心把你送到火坑呢?”
他的语气很轻柔,而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神情,长笑气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她急着离开这里,便不愿仔细的把那日偷听到梅家父子的谈话告诉斐满,只是简短地说,“大户人家不都这么联姻的吗?权钱结合,有什么稀奇,那梅天桡虽然是个父亲,但更是个商人。”
“是吗?”斐满不置可否的反问一句,没就这个话题上再深入讨论,细长的眸子随意一扫,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冷冷地问,“你穿谁的衣服?就这一间房,晚上怎么休息?”
“前天晚上,龙赢然睡床,我睡椅子上,昨天晚上,他睡椅子我睡床,至于这衣服,是因为被掳时太仓促,忘了带换洗衣物,暂借他的。”虽然觉得这问题很奇怪,但长笑还是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扑哧,斐满乐了,满心的恼怒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听这什么话吧,“因为被掳时太仓促忘了带换洗衣物”这丫头,当人家抓她过来避暑呢?
长笑见斐满脸上又乌云转晴,于是,不失时机地问,“师父,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他正待答话,忽然眸色一沉,悠悠笑道,“来不及了,那个心地不坏的龙姓少年回来了。”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