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没有蚕豆的年代,用黄豆做的茴香豆成了特色小吃,但是在杜营看来还不如直接用盐炒呢,至少还吃个脆生,这种又软又怪的黄豆他还真没吃过。
满满斟上一杯酒,随手扯了一只烤羊腿大嚼起来,顺便招呼杨朱尹喜同吃。
看见两个人还在拘谨的你谦我让,杜营有些不耐烦了。
“让你们做就做,让你们吃就吃,谁再扣扣索索女人气,我送他去君子一脉去,那里上个茅房都要弯腰行礼十八次,弄不好就扎坑里。”杜营边吃边说,也不忌讳什么,用牙把那黄橙橙的羊腿撕的四分五裂。
杨朱尹喜看见恩师如此恶形恶状,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黑船了,这位老君大人不会是南方巨贼盗跖假扮的吧?
但是木已成舟,头也磕了,师也拜了,秘籍都读了,后悔都晚了,只能乖乖的依次坐下,也伸手拿起刚刚从大殿内抢来的食品大嚼起来。
他们下午一心读书,吃起饭来食不知味,也没吃进多少,此刻已然消化完了,看见许多美食,既然恩师有命,自然尊崇。
三个人躲在旋风中心吃的开开心心,倒是把宫外守卫下了一跳,谁见过盘踞在一个地方不挪窝的风啊?哪怕是龙卷也会有一个运动方向啊,现在殿前一股黑风已然在原地逗留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一丝移动的迹象,不禁让侍卫们感到压力巨大,战战兢兢。
杜营其实也没想到自己本来想操纵狂风卷灭灯火,乘乱偷窃的,谁成想用大道之力驾驭的狂风出奇的驯服,极其好用,甚至能成为杜营黑暗中的触手,所有工作都能一一为杜营代劳,现在又可以在大殿前组成一道风墙,让杜营坐在里面悠闲地用餐,早知道狂风如此好用,根本不必尹喜去招来乌云盖顶。
吃饱喝足的杜营眼看着地上还有一大堆残羹剩菜,干脆催动狂风卷起三人和地上的一切向城中飘去。
离尹喜招云已经过了个多时辰,此时已经云破月明,清辉遍地,借着微微的月光,杜营在高空俯瞰整个洛邑,看见廊间屋檐下有无家可归的乞丐,便是几碟小菜一壶好酒扔去,那些东西如同被手握着一般,稳稳当当的落在乞丐们的身前。
周王宫大殿中席位着实不少,被他裹胁来的菜品居然有数百份之多,很多都是动都没动过就被他卷包会了。
那些躲在廊檐屋下准备在下一场冬雪来临前瞑目等死的乞丐只觉得一声轻响,身前顿时多出四菜一汤,另外还有一壶好酒,只觉得恍如梦中,看看四下无人,望着这实实在在多出来的东西,纷纷跪在地上大声叩谢天神。
当然,杜营给不了他们更多,暖炉和慈祥的老祖母不是随便找找就有的,但是他们只要熬过这不算寒冷的一晚,明天应该就能靠着那几样价值不菲的酒具餐盘活过这个冬天,至于以后怎么办就不是杜营能管的了。
看着城中一片祷祝叩谢之声,杜营微微叹气,心中暗道,自己还是道心不坚,才会有此幼稚举动,若是这群乞丐从此迷上不劳而获,自以为命运之子,天天盼望着上苍再次赐予的话,下场可能比现在还惨,这算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
圣人都是这种自以为对百姓好就去做的傻瓜,没想到自己骂归骂,轮到自己一样傻。
这就像水缸里的波浪,你越是要压制它的浪头,则水花越多,永不停歇,你不去理它,它翻腾两下自然就消失了。
可惜世事不是水缸,而是大海,历史掀起一股股大潮永不停歇的拍打着一代代无辜黎民。
而所谓的圣人则是拿着冲浪板在波涛中逆冲的人们,你可以说他们勇敢,你可以说他们智慧,你可以说他们伟大。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真正压制住这滚滚巨浪,汹汹波涛。
历史的波涛塑造了千奇百怪的人性,越是历史传承悠久的民族,人性越复杂,因为那是几十辈甚至上百辈祖先遗留下来的基因组合,每一种情绪背后都有一位或数位先祖的遗传在影响着这一代人的抉择。
每个民族都有它的民族性格,德国人认真,英国人古板,法国人烂漫,犹太人市侩。
可是中国人给自己定的是什么标签?
勤劳善良?
屁话,只要是个有过文明的民族都可以套用这句话,不勤劳哪来的文明啊?善良什么的除了少数几个战争贩子外,其他国家都可以套用。
中国人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忍耐力,连来自最原始大陆非洲黑人都生存不下去要造反的环境华工依然可以顽强的活下来。
在四大文明硕果仅存的文化当然有着其无以伦比独特性。
特别是颠倒黑白方面,后世一句民族大融合就把祖祖辈辈为了生存繁衍流过的血迹擦得一干二净,历史教科书干净的像是安徒生童话集。
像曹操那种杀人吃肉魔在历史教科书上简直纯洁的像一朵百合花一样娇羞,让多少无知少年打小对其大肆崇拜,责备皇叔大帝怎么不让出江山早日一统。
只有在近代史中还能找到点血腥的影子,使得所有矛头直指倭国,但是谁知道还能留存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