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分明还在和魏勋一起抵挡第二波攻击的,云澜望了望魏勋的方向,距离这里也有二十多米,他是如何瞬间移动到这里的!
然而危机并未过去,军师的受伤让光头和尚迟疑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重新打出一掌。这一掌对于云澜和云渡而言都负担过重,即便两人集中内力一同抵御,也难免负伤。
就在这时,相争师父出手了,他挡在了两人面前,接下了那一掌,还反而把那个和尚震飞了出去。
其他承香寺的武僧也冲了出来,匪徒眼见自己被包围了,马上泄了气,有些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云澜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发自内心地感叹说:“相争师父真厉害!”
相争从容地收回内力,平静地说:“这一掌你们云佑也接得了。”
好吧,他们还远没到敢和云佑师兄比较的程度,都闭嘴不说话了。
把匪徒押送到官府后,他们才知道那个光头和尚竟是悬赏五百两的一方祸首——钱卫道。他的通缉令其实大街小巷皆有,就连他们经过的几个南部小城也都能看到。只不过他现在剃去了头发,扮作和尚,确实不容易认出来了。
官府苦这伙人久矣,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被抓到了。这下地方官有了大功绩,一大票相关人员都能风风光光地记上一笔了,因此官府很爽快地一次性付清了赏金。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简直惊呆了!
按乾影派的规则,赏金按比例上交一部分,然后自己留剩下的部分。此前他们在做学徒时,跟着云佑师兄分到过几次钱款,但数目都不大,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自己独立拿到赏金!
“云渡,我终于有正式弟子的感觉了!这回在功绩上也能添一笔吧?”
云渡也很高兴,此前在外混迹了近半年,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过,现在总算可以有个交代了。这次的围捕和解救人质,魏勋、常文修以及整个承香寺都共同参与了,云渡公平地将钱分为几份,合理地分给了众人。
魏勋并不看重钱,觉得行侠仗义还要收钱,总有些辱没了这些行为。他的那份直接捐给了承香寺,说自己门派平常发的奉例钱就已经够用了。而常文修就更不缺钱了,不管他再怎么不济,将来也有资格分到常青庄的一部分资产,所以他也捐了。
云渡和云澜想起自己的性命也是相争师父救的,自己当然也不能无故收钱,于是留下了上交给门派的那部分,自己的部分也想捐了。
相争师父收下了魏勋和常文修的捐助,却拒绝了云渡和云澜的:“到承香寺本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全都捐了你们今后怎么办?他们俩可以不去,但你们乾影派,必须有人去。”
商讨到最后,他们决定留下云渡和云澜的那部分钱,一直支撑到承香寺本院,如果到时候还想捐,就直接捐给本院。
而就在他们处理钱财的同时,真正的行水帮还在帮会里传递少公子被绑架的消息。其实他们的少公子已经在被送回来的路上了,但消息没来得这么快,船家们也都还在紧张地说三道四。而这些话,也传到了正在帮工的云久耳里。
舟船每走一程,消息就更新一波,现在云久已经知道大匪钱卫道被缉拿归案了。
但像这样等级的匪寇都拿乾影天灯做文章了,可见天灯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得很深。而这,正是云挚想要的!
越多人重视它,也就越凸显它的价值,等到有一天乾影天灯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时候,持有他的云挚才能真正地一呼百应。而那个时候,他的时机也就到了。
云久结算了工钱,离开他所在的小船,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上次的寺庙周围留些记号。他和云佑之间有少小时候就彼此约定的记号,只有当时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才看得懂。可现在这波人只剩下他和云佑是正式弟子了,其他人都已经离散。
可他才一上岸,就有一名僧人叫住了他。
云久一惊,他原本以为只有上山接近了寺院,才会陆续遇到僧人。但没想到才踏足岸上,距离那个村子都还有十里地,就有僧人在候着了。
那名僧人完全不理会他的惊讶,自顾自地说:“贫僧法号相争,受云尘掌门之托在这里给云久施主带句话。”
云久两眼一黑,自己果然还是逃不出掌门的手心。那个女人从小就是这样,不管是玩躲猫猫还是别的什么游戏,总能精准地抓住每个人的落点。
云久已经做好了束手就擒的准备,上回已经领教过了承香寺和尚的厉害,这样的和尚只要多来两个,自己是铁定逃不掉的。
相争继续说:“云尘掌门言:若是云真与你一起,请务必保护其周全;若云真不与你一起,那乾影天灯对你而言便没用了,希望你能归还。”
云久明白了掌门的意思。如果云真是和他一起走的,那云真的安全就是第一要务,至于结不结什么假印,她根本不想提。反正她向来相信云真的判断,既然云真在场,那就一切让云真自己决定,反正云久的决定肯定是随云真的。但如果云真是被别人掳走了,并不在他身边,那他怀揣着乾影天灯就没意义了,便要求他归还。
可现在的情况是,云真不在他身边,天灯也不在他身边。这种状况不知道掌门有没有考虑过呢……
相争伸出手说:“施主如果不便自己出面归还,可由承香寺代劳,云尘掌门是相信承香寺的。”
相争已经看出了他是一个人来的,那应该就要按第二种情况执行了。
云久好奇地反问:“只要灯?不要逮捕我吗?”
“贫僧只是受托带句话,其他事一概不知。”
云久苦笑着摇了摇头:“哎,掌门也并不那么神机妙算啊,乾影天灯并不在我身边,我把云真和天灯都弄丢了。”
这回相争终于有了点表情变化,蹙着眉问:“何人所为?”
“这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