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究竟做了何事惹父亲生气……”这伤比她想象的严重,得赶紧拿冰块消肿才好。
“谁让你进来的?”萧铎冷冰冰地说道,“出去!”他这个时候,像只受了伤的野兽,其实极其危险。
韦姌愣了一下,萧铎已经倔强地别过头,不肯她碰:“走开!”
若是从前,韦姌必定赌气走了,谁愿意受他的脸色。可萧成璋说的话响起在她耳畔。他也许是为了她的事才跟使相起了冲突,但他不说。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几回了,而她竟一无所知。
这个人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下来,此刻的凶狠不过是一种出自于本能地自我保护。也许从孩提时代开始,寄人篱下的他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认为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人,他只能自己承担一切。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人,遇事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们是夫妻。”韦姌又生气又心疼,双手捧着他的脸,逼他转过脸来,“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是一个人。所以你受伤也好,难过也罢,都可以给我看。”
萧铎先是愣了愣,有种被人看穿的狼狈。他瞪大眼睛,刚要吼。忽然韦姌的手挂着他的脖颈,凑过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萧铎震住,脑海中雪茫茫的一片。她居然主动吻他?带着生涩和笨拙的吻技,只是轻碰着他的嘴唇,已让他气息不稳。淡淡的桂花香气,从她的头发,面庞散发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温暖得如同午后附着于身上的阳光。
他先是僵了僵,垂眸看着她。乌黑的羽睫轻颤,掠过他的皮肤,又酥又痒。巴掌大的小脸,双颊绯红,于美艳中还添了几分媚色。更有贴着他的柔软双唇,直接击溃了他所有的防备。任他百炼钢,也化成了绕指柔。
要不怎么三十六计中,还有一招美人计呢?敌军若派这个女子来诱他,恐怕他只有投降的份。
在韦姌含羞要退开的时候,萧铎一把搂住她的腰,深深地回吻。使劲地含住她整根舌头,拖在口中,叫她缩不回去,不得不整个儿扑在了他的身上。
……
萧成璋在外头等了许久,帮忙望风。还不见两人出来,正犹豫要不要打发个侍女进去催一催,那方乌木门便开了。
萧铎牵着韦姌出来,神色如常,除了半边脸有点红肿,损了几分英气。倒是韦姌,躲躲闪闪地藏于他的身后,还做贼心虚地抬手拢了拢领口,目光游移,露出来的半边面颊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刚才两人定是做了坏事。
萧成璋低头笑了两声,心中有几分羡慕,很识趣地说:“大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行一步。”
萧铎应了一声,也没留他。这个时候,当然是他和韦姌两个人独处最好。
韦姌看萧成璋走了,才从萧铎身后出来,仰头看着他的脸说:“快回去用冰块敷敷脸,明日才能消肿。不然叫下人看见了,不像样子。”
萧铎听话地点了点头,拉着她走过垂花门,守门的士兵低下头不敢看。曾经那个薛小姐因为闯到军使的书房,被扭送回家。现在这位夫人和军使手牵着手,堂而皇之地从他们面前经过。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的。
回到韦姌的住处,韦姌叫阳月去取来冰块,包在布里给萧铎敷脸。阳月也没多问,看他二人互相望着,怕也没心思跟旁人说话,便识趣地退出去了。韦姌帮萧铎揉了会儿,萧铎怕她手累,接过来自己敷着,另一只手拉着韦姌的手不放。
秀致端晚饭进来,生怕表露出异常,一直垂着头,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他们紧扣的手指。大手扣着小手,黝黑与白净。强烈的反差却极为和谐地融为一体。
等屋中没人了,韦姌又给萧铎涂药膏,冰冰凉凉的膏体敷在脸上,清热镇痛,十分舒服。韦姌问:“父亲到底为何打你?”
萧铎淡淡地说道:“就是我顶嘴惹他不快了。”
韦姌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又倾身问韦姌:“夭夭,九黎的先知,你知道么?”
韦姌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如实回答:“知道。先知在我们九黎十分的特别,是能够预见未来的人。”阿哥说过九黎的典籍中关于先知的记载只寥寥数语,先知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谁也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先知的下场都不好。
所以韦姌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为这一世的先知,私心也不希望是。也许只是因为来自未来,忽然破坏了这个时空的某种平衡,而阴差阳错地拥有了神技。
说起她那半吊子的神技,不像文昌国师的占卜一样,可以通过某种固定的方法预知。神技出不出现,全凭天意。
“那如何确认先知的身份?”萧铎追问,眸光紧紧地盯着她,“总不能一个人说她自己能够看见未来,便认她为先知吧?”
韦姌放下药膏,擦了擦手,才说道:“那是自然。根据九黎的典籍记载,认定自己是先知的人,要告诉大酋长,然后在巫神庙举办一个火棘的仪式,如果是的话,就能顺利通过考验,被认可为先知。不是的话,有可能会殒命。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