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租户家里布置的十分简单,没有摆放任何多余的装饰品,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极为务实的人。
从房屋布置上,我大概猜出了屋主人的一些性格特征。
伸手拿出抽屉里的水笔,红、黑、蓝三种颜色都有,我对比了一下笔芯里的墨迹,参差不齐,很显然三支笔都被人使用过。
“同时用三种颜色来书写?屋内还找不到一张纸,这人在搞什么?”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有可能是案件的突破点,我把三根水笔放回原处,四处环视。
出租屋里几乎没什么家具,一眼就能看完,想在这地方隐藏什么东西很难。
“木椅、书桌、单人床……”我在看向床铺的时候,判眼发现了一个细节,床单比床面大许多,向下垂落,几乎碰到了地板。
“床底下?”我蹲下身,掀开床单,床底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物。
“这人倒挺爱干净。”手指蹭了蹭地面,床底下连灰尘都没有,“一尘不染,屋主人有洁癖?”
正常人很少会把出租屋床底下也打扫的这么干净,我正要起身,忽然觉得不对。
“我在客厅餐桌下面还看到了灰尘,屋主人不把桌子底下弄干净,反倒把床底下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是什么心态?难道他在床底下的时间要比在餐桌旁边的时间还多?”想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方向,对方估计不是刻意打扫过床下,这是他在无意间留下的一个破绽。
喉结滚动,我把手机放在一边,双手抓住床板,将其慢慢掀开。
“这……”
两米长,一米多宽的木质床板背面,大大小小贴着几十张照片!
更让我震惊的是,所有照片旁边都用水笔写满了标注,在照片和照片之间还有各种线条相互连接,似乎是在表明各个照片之间的人物关系。
“老阿婆说屋主人入住红楼前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详尽、细致的人物导图,就算是在警校受过专业培训的我也做不到。”度过最初的震惊之后,我冷静下来仔细观看。
床板背面张贴的所有照片都是偷拍下来的,几乎没有正脸,看了旁边的标注我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红楼的租户,或者准确一点的说,是曾经在红楼住过的人。
因为照片里有活人,也有尸体。
床板被分成了四部分,对应着红楼四个单元,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一单元的照片外,剩下三个单元的所有照片都被红色水笔勾掉。
一个个鲜红的叉,看着有些刺眼,我不知道这红叉有何意义,可能是代表死亡,也有可能代表着被排除在外。
所有人物关系都用黑色水笔连接,纵横交错,但看着一点也不乱,值得注意的是在一单元的几张照片上,朱立、医生和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被蓝色水笔圈出,下面还勾画着一个问号。
“他……好像是在追查凶手?最后锁定的范围就在这三人之中!”我把床板立起,坐在地上,判眼扫过每一张照片。
除去那些死状各异的尸体,照片中的活人共有二十一个,其中一单元就占据了九个。
六个我已经见过了面,还有三个,一个被红色水笔打了叉,剩下两个应该是夫妻,两人是从同一张照片中剪裁开的。
“被红色水笔打叉的可能是朱立所说前几天跳楼的那个,至于那对夫妻十有八九就是保安和他的妻子。”
保安的照片也被屋主人用蓝色水笔圈住,他面无表情,身材高瘦,穿着浅灰色外套,眼眶内凹,看着好像一个被榨干了精血的骷髅。
和长相丑陋的保安相比,他的妻子却漂亮的过分,虽然比不上江霏、叶冰,但在普通人中已经是很少有的了。
两人的照片是被裁剪开的,如果拼合在一起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特别,应该是站在高处偷拍的。
妻子的衣物被撕扯破,保安好似鹰爪一样的手钳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粘在她腰上。
能看出妻子的不情愿和畏惧,但是又无法反抗。
“保安妻子的照片没有被打上红叉,但是据朱立所说,保安的妻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出门,照这个架势来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从照片给我的第一印象来说,保安应该是个脾气暴躁、内心可能因为自卑、嫉妒等等原因已经完全扭曲的人,也难怪他会被屋主人用蓝色水笔圈住,这样的人放在社会上也是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