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贵妃笑着去扶余老夫人,“本宫已在湖心苑备好茶,好跟老夫人聊聊世子妃的人选。”
“不必了!卫珞,告诉陛下,你想娶谁为妻。”
卫珞刚拉住要上前的杨念儿,骤然被祖母点名,委屈巴巴的登上高台,跪下行礼。
“启禀陛下,臣想迎娶表妹陆明泱为妻。”
此事,若允了,无法向匈奴交代;若不允,那便是不孝。皇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厉声道:“朕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余老夫人舟车劳顿,还不快请老夫人下去休息。”
寂静的宴席上传出一道轻蔑的笑意。
“怎么就容后再议,皇帝莫不是忘了早已将陆明泱许给我匈奴。”
金伊洛上下打量眼前的老妇人,出言讽刺,“皇帝连一个老婆子都搞不定,如何让我匈奴相信皇帝的承诺。”
余老夫人看向金伊洛,啐道:““黄口小儿,你该去问问你的父汗,当初他老子是被谁打的吐血、抱头鼠窜。等你了解清楚,再来跟老身说话。”
金伊洛怒火中烧,冷冷嘲讽:“行将就木的腐朽之人,也只能缅怀一下旧日荣光。”
这话,指的不只是人,还有晟朝。
“你可别忘了,如今,是你们晟朝向我们求和。”
余老妇人再次震动手里的龙头拐杖,“陛下仁厚,不忍生灵涂炭。至于你们,让你们来就来,看来是喜欢在草原上吃沙子睡破帐子,攻打雁门关不过是玩玩而已。”
虽然余老夫人平日里行事十分刚硬,但在大事上向来维护皇帝和晟朝的颜面。
这么多日以来,那些负责和谈的大臣对于匈奴提出的要求尽数答应。皇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听闻此话,通体舒畅。
是啊,雁门关、宁武关、平靖关三大险关皆在自己手中,也该有个强硬之人敲打匈奴一下,莫太放肆。
金伊洛青筋暴起。他虽杀了城阳侯陆劭,但自己花费十年亲手打造的精锐骁骑营十不存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听父汗的话,前来进行他认为奇耻大辱的和谈。
“老东西!”
乌维邪拔出腰间弯刀刺向余老妇人。
铮的一声,杨希儿没想到,年近七旬的余老妇人竟一招将匈奴武士的武器打落在地。
乌维邪翻滚在地,欲再上前,卫珞急忙起身,护在祖母身前。
席间,除了皇帝的羽林卫,就只有乌维邪一人配带武器。羽林卫纷纷握剑,可没有陛下的命令,也不敢贸然抓人。
御苑台上,死寂一片。
“咳、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划破长空,一袭白衣缓缓登上御苑台。来人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在白玉石阶上。
走近看,白玉冠衬托的苍白的脸更无一丝血色,仿佛石蜡雕琢的假人,美好易碎。
“儿臣参见父皇!”宁远王楚铭征撑住后腰,下跪行礼。
“别跪了!”皇帝真担心他昏倒在台上,直接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