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雪和大壮都没想到许凛见到故友之子后,不摸着大壮的脑袋说他长高了,也不摸着大壮的脸说他跟程定方有几分相似,而是第一时间计较起称呼。
叶闻雪愣愣:“你不是唤程定方为程兄?”
“书生彼此之间的而已,反正我比程定方年长几个月!”
大壮面无表情,不想理会这种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他拽了拽叶闻雪的衣摆。
叶闻雪以武力强压下许凛的抗议:“就叫许叔,你要有意见,就去跟程定方商量吧。”
许凛:“???”
封了窑后只需时不时关注着火就行,烧炭人不必时时候在炭窑边,更何况许老爷子一想到赚银子比谁都上心,坚持要亲力亲为,其他跟着学烧炭的人没事干,就坐在大树下跟着光头学木匠手艺。
被挑中跟着烧炭打下手的,都是肯干愿意干脑子也灵活的,知道出门在外得凭真本事真手艺赚钱。
尤其山寨不许干无本万利的买卖了,更要耐下性子专心学。
因此这群山匪们学起手艺比谁都卖力。
可世间大抵却有天赋这么一说。
光头教了几天,进度最快的是大壮,最慢的是许凛。
其他人不甘心个八岁孩子都比他们厉害,更不想被夸比个失明的人麻利,逮着个空当就削竹片时下刀子的力道。
然而大壮已不满足一天干一件事了,他飞快削好竹片交给许凛编箩筐,趁许凛忙活之际,自个儿几句话讨好了管炭窑的许老爷子,边学编箩筐边学烧炭,还不忘跟着许凛背书讨教学识。
这几天专心忙活捞鱼捞虾烘干熏制的叶闻雪:“。。。。。。”
卷。
大壮是真的卷。
卷的同行几个山寨下来的十几岁少年有样学样,吃饭的时候嘴里都在嘀咕着背着书。
光头忧愁地跑来跟叶闻雪告状:“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叶闻雪不干了,她家大壮卷自个儿的,关你什么事:“你有空不如跟大壮学学,看他多会利用时间,你还会别的手艺不?”
光头有苦说不出:
“执文执武执兴执旺他们跟着背了书,可又不认字,就满山寨的找人教。你也知道我们土匪窝里能出个认字的就不错了,哪有会教认字的人。。。。。。。他们就去纠缠陈大夫,陈大夫都快没空给人看病了!”
陈大夫昨晚上找来他屋里,跟只鬼一样站他床边,咬牙切齿地警告他。
要是执文他们再来找陈大夫,陈大夫就要下山了!
光头愁的脸皱起:“我好不容易请来给我娘调理身体的大夫,你也不想这周遭找不到一个大夫吧?”
叶闻雪面露迟疑:“这样吧,我跟大壮商量商量,看他愿不愿意教执文几个人认字,要不愿意,你就。。。。。。给他们找个先生吧。”
光头眼前一黑,就算隆兴府临近深山的几个村子里有书生没逃荒,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何必来给土匪当先生?
“教他们认字?”大壮瞟了眼排排蹲在树下眼巴巴瞅过来的几个少年,颇为老成地摸摸下巴,“我能得什么好处吗?”
娘说的对,可不能给人白干活。
蹲在树下的四个少年连忙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