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小时之前,她在余家客厅里还不是这个态度。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生女儿,见面就有三分情。
我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
走廊里的穿堂风偶尔勾起我发丝,也不知道是不是静电。
我知道我此刻的沉默更像是凌迟,将在场所有人的勇气和耐心消磨殆尽。
江逸定定看着我。
刚刚那个场合,他什么都没说,既没有维护我,也没有维护苏灵,像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倒是我爸,一直在旁边看他的脸色。
“笙笙,你说句话啊。”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将掉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要说的刚刚当着警察的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就是要提告的意思了。
我爸气得脸色铁青,他从刚刚那段视频里,似乎听出些端倪。
苏灵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江逸,而江逸面色似乎又有些波动,而且并没有因为避嫌而打断。
他还是前世的那种思维,觉得可以让亲生女儿对我取而代之。
所以出言试探我口风。
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苏灵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个份儿上估计躲不过去了,总要服个软的。
在前途和面子之间,她果断抛弃了后者。
“笙笙,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用力抠着手机,边缘在手上硌出深深红痕,“我是真的糊涂了。”
“但我现在不糊涂。”我直视她的眼睛,“你妈妈小时候没教过你,做人不能撒谎吗?”
这句话又重又狠。
江逸眼里的惊诧一闪而逝,他肯定没想到,我会挑起这么敏感的话题。
这是明明白白在说她没家教啊。
可她没家教的根源是什么?追本溯源还不是抱错孩子这件事?
“余笙!你在说什么!”我爸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出言呵斥我,“这么多年,我是教你得理不饶人的吗?”
我唇边的弧度更凉,慢悠悠往他们一家三口所站的方向走了两步。
皮靴的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在走廊里显得颇为刺耳。
“那就是你也承认我占理了?”我看向我爸,“不然怎么有资格得理不饶人呢?”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也说过我是他唯一的小公主。
可现在却连名带姓地指责我。
“上纲上线,小家子气!”他下意识地又数落了一句,“就这点小事,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