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郑圆圆却并不觉得恐惧,相反,她听得无比认真和投入,甚至不时的与老师提问互动。而老师也耐心的一一解答,甚至还拿出一只由渗着人血的人手指骨作为粉笔,在黑板上绘画讲解起来。
当绘画出现一些不合适的地方时,他甚至还会拿出一只断手做的黑板擦,把讲台上面的遗漏之处重新修改一遍。
郑圆圆从来没有现自己可以如此认真的去听一节课的内容,但正是在这样古怪的环境里,她做到了。正当她以为一切就会这么平静而美好的进行下去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面清脆的“哒哒”声。
她转头看去,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屑的站在窗外,两只眼睛斜着打量着站在讲台上的美术老师。
“张文远!你这个混蛋!我不希望下次再看见你那些内容垃圾,毫无意义的情书了!真是的,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跑到我的单位去给我送情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那个女子便从包里掏出来一封粉红色信封,当着那个美术老师的面,撕掉了。
“小倩!你怎么会有男朋友呢!那个撑着啤酒肚,满脑肥肠的老男人怎么可能是你的男朋友?他除了是你们公司的高管他还有什么能。。。。”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男朋友!”那个女孩尖叫着,似乎有些羞愧的打断了张文远。
在郑圆圆的眼里,原本那个一脸慈善的男人瞬间消失了。他的身影变得模糊而又闪烁,却越的庞大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孩。
原本安宁的教室也消失了,变得扭曲而狰狞起来。教室里面那些淡黄色的桌面突然变得活了过来一般,卷曲着,上面还有着一些淡淡毛孔,就好像一张张折叠的人皮书桌一样。
电灯也不再闪烁柔和的白光,而是变为了一种妖异的血红色,把张文远那张本来就通红的脸变得更加扭曲恐怖起来。
教室的白墙上有多了一道道鲜红的手抓印子,一个个脸庞在印子中若影若现,就像是在哀嚎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美术老师张文远变成了这个教室的中心,他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而又扭曲。他的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的头,然后用出全身的力气在自己的头皮上面撕扯,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远离我!小倩!小倩!快回来,我求求你,快回来!”男子凄厉的叫声回荡在不大的教室里。
郑圆圆感觉一切仿佛正在远离她,而自己则处在无尽虚空的边缘。
燕江高中,建校第4年。
因为“问题学生”数量众多的原因。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处的特别差,又因为学校管理层的问题,经常连工资都布出来。整个学校的老师,陷入了一种学校里的恐慌状态。他们既无心教书,又因为工资拖欠的原因,无法正确处理好自己的人际关系。
美术老师,张文远便是其中之一。
从小追求艺术梦想的他,放弃了去外资企业的工作机会,而选择了一份工资微薄的中学美术老师的工作。但因为中学里的学生忙着高考,美术得不到重视,每次的美术课他都被学生取笑和戏弄。
那段时间里,就连和他相恋大学的女友也瞧不起他,甚至没有让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就打断他,让他闭嘴。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对于一个只在象牙塔里生活过的学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不,也许,那栋他一跃而下的教学楼,从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里看出了一个被囚禁的灵魂那无尽的辛酸与苦闷。
当梦想成为现实的对立面时,坚持的唯一意义就是痛苦,我们为什么要坚持?
也许,就是为了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