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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第2页)

王步凡刚放下东西,井然上来跟他握手,望着步凡说:“你这个女婿一表人才,挺精干的嘛!怎么现在还是个副书记?我们像他这般大的时候都是副厅长了。”

“县里提拔着慢,干个副书记就不错了。不过论才华和工作能力他是蛮可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改革开放的大业,跨世纪的依法治国工程,可都要靠他们这帮年轻人去奋斗的。前一段我去北京疗养,见到咱那个老同学,他现在是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我们这些人就未必胜过现在的年轻人。你的一生荒废了,我很为你惋惜,再不能让这些新人走我们以前的老路,再不能让历史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回头我跟省委组织部的小刘说一下,这么精明能干的年轻人,起码也得弄个天野市的副市长、市长什么的,下边总是埋没人才。等我儿子右序回来时我得批评他,让他好好关照一下他这个弟弟。右序今年三十九岁,步凡多大?”

张问天急忙说:“四十岁。”

井然又说:“都四十岁了,比右序还大一岁,现在还是个副处。”井然很随意地说着。

王步凡心里热乎乎的,他也不想解释自己是正处。

他们坐下后井夫人上了茶水,王步凡急忙说麻烦阿姨了。张问天和井然拉着家常。王步凡趁势观察井然和他的居室。井然因保养得好看起来要比张问天年轻,虽然稀疏的背头有些花白,但精神很好,说话粗声粗气的像个豪爽人。屋里边放着奇石异花,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字画,但没有一幅古人字画。从屋里的摆设看,井然是喜爱奇石异花和字画的。王步凡见井然和张问天谈话有了空隙就插话说:“井老,您一直在省里工作,也没有调到中央去,挺可惜的。”

“哈哈哈,我有什么可惜的?论才华和人品,你岳父在我们那一届学生中可是出类拔萃的,他可惜不可惜?三十年左倾路线误了国家和民族,也误了整整一代人,极左路线坑国害民啊。尤其是十年动乱期间危害更大。步凡,我这一生悟出一个道理:舞台是别人搭的,戏可得自己唱。也就是说工作是第一位的。我们那个副委员长同学就是一步一步干上去的,他可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做人光凭歪门邪道可不行。当然伯乐的作用也应该肯定,没有伯乐就没有千里马。比方说我不认识你王步凡,我咋能知道你能干不能干?又如何向有关人士推荐你?对吧?即使想向有关领导推荐,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人才还是庸才?因此才有发现人才这种说法,今天我就发现你是个人才!”

王步凡急忙说:“井老说得太好了,我听了您的话,受益匪浅。今后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殷切期望。”

井然很高兴地说:“你抽空得去见见右序,我跟他先打个电话说一下,咱们老一辈小一辈都应该成为朋友。是人才你也得冒尖,不冒尖人家发现不了。说到冒尖,右序现在已经冒尖了。省委组织部的刘远超部长那天跟我说,右序是省里培养的重点拔尖人才,因此边关当了天野的书记,右序就当了市长,昨天宣布的。人家是在重用人才,我就没啥说了,工作需要嘛!关键是要冒尖,不冒尖人家就没法拔尖喽。”王步凡听井然这么说着就有些想法:如果井右序不是你井然的儿子,他能冒尖吗?又能被提拔吗?这些问题也是值得思考的。边关和井右序的提拔难道仅仅是工作能力?中间就没有边际和井然的因素?恐怕也未必。最让他觉得有趣的是井老叫井然,儿子叫右序,合起来刚好是井然有序。就像官场上的干部任用,表面上看起来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其实暗箱里的操作又有几个人清楚!老百姓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就连县处级的干部也不一定知道上层内幕。其实王步凡前几天已经接到王宜帆的电话,通报了市里的人事变动:边关是书记,井右序是市长,李直是人大常委会主任,雷佑胤提了副书记,暴平军当了常务副市长,从平州调来一位组织部长叫侯寿山。

当壁上的时钟报响十一点钟时,张问天起身告辞。井然很诚恳地留他们吃午饭,张问天执意要走。井然看留不住就赠送了两瓶保健药酒和两桶上好的茶叶,把张问天和王步凡一直送出院子大门。

从井然家出来后,王步凡夫妻俩与张问天一起吃了午饭。饭后叶知秋和王步凡回省委党校宾馆,小马开车和张问天回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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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第八章刺破青天锷未残(5)

到了一九九九年的四月中旬,王步凡在省委党校学习快要期满了。

天南的情况还是老样子,安智耀仍然横行霸道,唯我独尊……

王步凡在省委党校毕业前夕,孔放远到省城办事,顺便来看望王步凡,王步凡热情地接待了孔放远。孔放远告诉王步凡说梅诗愚出车祸死了。

王步凡对梅诗愚的死没有表态,他心里想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但是嘴上却没有说。

孔放远又说:“赵稳芝和左来金再次越狱,又到北京告状去了。这次左金来出钱,赵稳芝找人,据说非要弄出点名堂来。看来安智耀是凶多吉少,难逃此劫了。”

王步凡和孔放远都很同情赵稳芝的遭遇,但一时也爱莫能助。只有静待事态的发展,祈盼赵稳芝的冤案能够早日得到解决。

四月十八日,王步凡在省委党校的学习结束了,照例要在写有“实事求是”的屏墙前合影。省委书记马风疾、省长呼延雷和组织部长刘远超分别讲了话,并与大家合影留念。本来王步凡想在省城再停一两天。小马突然来接王步凡回天南。

路上小马告诉王步凡:“昨天晚上李庄煤矿出事了,井下透水塌方埋进去三十多个人。安智耀让封锁消息,田主任特意让我来接您回去,并说您回去后先躲在家中不要露面,不要参与进来,看来天南非出大事不可。另外《法制报》上也登了赵稳芝受打击迫害的事情……”小马说着话用眼神示意车上有报纸。

王步凡在惊诧之余拿起《法制报》,上面醒目的标题跃入他的眼帘:《一位仗义执言者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赵稳芝的事情王步凡心里很清楚,他不用看内容也知道报上说的啥,就把报纸递给身边的叶知秋。王步凡这时最担心的是矿工们的死活和赵稳芝的下落,其次是不知道田方是否按照他的建议把瞿复来让他入股的事上报天野市纪委。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本来有在车上睡觉的习惯,今天也睡不着了。本想在车上给田方打个电话,但碍于小马在场没有打。

回到天南家中,王步凡立即给田方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来见他。

田方到来之后,王步凡急不可待地问起李庄煤矿透水坍塌的事。田方说:“瞿复来招聘了个姓归的工程师,这个人懂技术,责任心也强。一开始瞿复来很听他的话,但随着生产形势一天比一天好,瞿复来就麻痹大意了。井下巷道出现了渗水情况,归工劝瞿复来立即下令停工。瞿复来正在和李庄乡的几个领导打麻将输红了眼,就吼道:‘停工,停工,你知道停工一天损失多少钱吗?滴几滴水算什么大不了的事?继续干活,别在这里说废话。’归工也恼怒了,说:‘如果你让工人们继续干活,我就辞职,出了问题我一概不负责任。’于是当面写了辞职申请,还落了日期和几点几分。瞿复来更加恼火了,当场大笔一挥就批准了。归工还让瞿复来当面签了生效日期和时间。

“现在归路宽和瞿复来在哪里?安智耀啥意见?”王步凡很焦急地问田方。

“归工可能在他家里,瞿复来估计还在矿上。安智耀的意思是让暂时封锁消息,因为井下的矿工大多是四川人,准备把尸体挖出来之后悄悄私了此事,或者干脆不挖尸体掩盖事实真相。”

“老田,这个事情可不那么简单。《法制报》报道了安智耀迫害赵稳芝和收受那个姓左的支部书记贿赂的事,我看他是阳寿快尽了。你现在如果不主动,连你都得枪毙。你必须赶紧做好三件事:其一,归工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虽然不知道入股的事情,但他能证明李庄矿的事故是一起责任事故。你得先把归工安置个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不能让别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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