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勇的母亲在保安室里,他们到的时候,秦长安正站在门口,左三步右三步的徘徊着,抬头看见他们俩,就跟看见救星一样,手指了指保安室说:“主任在里面呢。”
能隐约听见沈立白劝说的话,但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女人的哭声没停下来。
罗阳来得急,上衣是摸黑穿上的,现在站在灯底下才发现一排扣子全扣错了,他一边解开重扣,一边问:“信息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长安说:“她刚才想去闻郁病房,那里有人看着,她没进去,回来时状态就有点不好,然后就……”
“然后就吵着自杀了?”罗阳等不及地问。
闻郁因为病情原因,没被带回警局拘留,邢警官派了两个警员日夜守在病房门口,平日里除了送药的医生,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罗阳脸色不太好,吴玉梅去闻郁病房的目的不用脑子也想得出来,“上午袭警,人家警察没追究,她晚上又去私下寻仇,还当不当这是个法治社会了?”
秦长安咳了一声,往保安室里看了一眼,罗阳声音太大,他怕里面人听见,“主任开会时说了,让大家多注意死者家属的情绪。”
罗阳还是长吁短叹。
谢濮注意到秦长安手臂红了一大块,问他是怎么回事。
秦长安看了一眼说:“没事,吴玉梅闹着自杀的时候要撞墙,我拦了一把,不小心碰到热水壶,还好里面的水不烫。”
罗阳对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下,“都红成这样了还没事?去去去,你去涂个药,我和谢哥在这儿看着。”
秦长安还是说没事,最后谢濮也劝了一句,他才点头,“那我马上就回来。”
目送他离开,罗阳继续趴在门上偷听,谢濮没他那么精神,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很快就困了,垂下去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睡得不熟,从保安室里传出的声音让他不时皱一下眉,再次睁眼是被人推了推,是秦长安,他拿着手机,刚接完一个电话。
“谢哥,靳隼言的家属要见你。”
谢濮不算清醒,下意识看了眼天,天已经亮了,脖颈处的酸疼提醒着他确实睡了很久。
秦长安催促说:“在会客室,看样子好像挺着急的,哥你快点过去吧。”
谢濮应了声,起身时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衣服。
秦长安接过去,“是阳哥的,他说哥你太困了,叫我不要叫醒你。”
谢濮同他道谢:“嗯,我睡的很好,谢谢你们。”
秦长安腼腆地笑了笑,黝黑的皮肤上爬上红晕。
谢濮赶到会客室,隔着玻璃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有些面熟。
“是谢医生吧,上次没来得及打招呼,我是靳老爷子的助理,你叫我王助理就行。”王程介绍说,心头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是他最后一次顶着老爷子的名头办事,今天之后,他就只是靳律的助理了。
虽然但是,工资也要变成一份了。
他走了下神,回神时看见面前清瘦的医生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问:“王助理,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程点点头,“是这样的,我来给小靳总办出院手续。”
小靳总?谢濮好半天才把这个称呼和靳隼言对上,脑海里似乎嗡鸣了一声,他没觉得意外,因为他知道靳隼言会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他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负责这件事。”
王程知道他误会了,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顺着桌子推到谢濮面前,“找你过来是为了这个,虽然小靳总今天就出院,但希望你能签下这份合同,每周抽出一天上门为小靳总治疗。”
其实这份协议是靳隼言出院的要求,老爷子不得不答应,他在心里默默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