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的时候,棠钰迷迷糊糊睁眼,发现在床榻上。
起身时,见地上的被褥都已收拾好,陈倏不在屋中了。
棠钰记得他昨晚一直抱着她,她靠坐在一侧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就在床榻上了。
棠钰简单收拾出屋,撩起帘栊,厅堂里没有人。
“醒了?”农妇正好从厨房出来。
棠钰点头,“他们不在?”
农妇笑道,“你男人一大早就起了,同我们家的一起去看看路有没有通,要是去愗城走不通,就看看去桃城的路通了没有。两人走了好一阵子了。看你睡得好,你男人没叫你,说让你再睡会儿。”
棠钰想起他昨日烧得浑浑噩噩的模样,一时不知道应当谁多睡会儿才是。
农妇还有旁的事情要忙,棠钰正好没事,一道去帮忙。
农妇做些重活儿,让她帮忙做些摘菜什么的轻活儿。
农妇见她模样生得好看,说话也轻声细语,又被她男人护得紧,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没想到她做起事情来灵巧利索,而且让人放心。很快,摘菜,打扫,清理这些活儿,棠钰做完,顺带收拾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等农妇劈完柴,见都收拾妥当,眼中都是惊讶。
棠钰笑道,“我在大户人家家中侍奉过。”
农妇心中唏嘘。
再晚些,陈倏和农夫一道折回,听到声音,农夫和棠钰停下说话。
“路通了,可以走了,我稍后送他们一程。”农户夫妇其实热忱,农夫这般说,农妇也道那也好,正好临近晌午可以用顿饭再走。
农妇去厨房备饭,农夫去检查牛车。
陈倏上前,轻声道,“醒了?”
他自然知晓昨晚最后,他是拥着她睡的,她身上很暖,他将头迈在她颈后,温暖又安稳。
晨间醒来时候,她还未醒,昨晚应当没怎么睡好,呼吸声有些重,他抱他上。床榻的时候,她也未醒。他想着先去探探路,免得稍后像昨日一样白跑。
农夫和他一道去的,见路通了,也有马车在来回行径了,这才折回,也差不多将近晌午了。
“你……好些了吗?”棠钰低声。
“好多了。”陈倏上前,微微笑道,“你摸摸?”
棠钰迟疑,还是伸手。他的额头还有些烫,但比起昨晚的滚烫是已经好太多。
棠钰收手,他叹道,“药到病除。”
棠钰手抖了抖,耳根子后微微红了红。
用过午饭,农夫拿牛车送他们下山,棠钰同农妇道别,相处两日,他们都是好相与的人呢,农妇还有些舍不得他们两人,一直送了很远。
不止棠钰,陈倏也是头一回坐牛车。
牛车比现象中的都还要慢上一些,慢到棠钰甚至在想,他们黄昏前能不能从官道下山的时候,忽然遇到了陈元。
“主上,棠钰姑娘。”陈元明显松了口气。
今日一通路,他就带了侍卫来寻,但是山中很大,他们寻了很久,没想到在半山腰处遇到。
陈倏同相拥,“这两日劳烦照顾,日后有事,可来寻我。”
等他们走后,农夫打开文牒,上面写着,敬平侯陈倏,农夫整个人都僵住。
敬,敬平侯……
***
上了马车,陈倏和棠钰仿佛才从早前牛车的记忆中切换出来,两岸的景色飞快变化着,这么看,应该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能到去城郊的岔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