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楼零零星星亮着几个房间,不知道她究竟属于哪一个,谭叙深出神地望着,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时手机传来一声震动,谭叙深回过了神,他拿起手机解锁,简单的动作比以往多出几分期待和不安。
但看见那两条消息时,他愣住了。
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但又不是原点,谭叙深忽然想到在酒店外的路边,她隔着车窗的笑容……
她在报复他。
心脏好像被突然刺了一下,这个认知让谭叙深心脏不断往下坠,他无力地抬头,发现十三楼有个房间亮了,是他上次看了整夜的房间。
她在那里吗?
周围所有的光都暗了下去,此刻在谭叙深眼里只有那一处是亮着的,像是心脏的光源,他情不自禁地回想着过去一年发生的点滴,目光越来越复杂暗淡,到最后一个月,他竟有些不忍回忆……
谭叙深知道,无论她现在做什么,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又看了眼手机里的地址,谭叙深走了进去。
。
和往常一样,闻烟温了杯牛奶放在茶几上,但今天却不太想喝,有些腻味。
牛奶在玻璃杯上留下一条鲜明的线,闻烟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过了片刻,她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而这时,门铃响了。
闻烟扭头朝玄关看了一眼,却没着急过去,直到响了第二声,第三声,她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顺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看到男人熟悉的脸时闻烟笑了,原来等人上钩是这种感觉,当时他一定很得意吧。
忽然发觉连最初的那两条短信都是屈辱。
畸形的开始怎么会有好结果呢?或许当时她的心和眼睛都瞎了吧。
身上只围了条浴巾,头发没有吹也还湿着,闻烟眉眼带着浅笑,她靠在墙上听着门铃的响声,迟迟没有开门,细长的烟支在两指间缓缓燃烧。
烟向上飘的轨迹弥散出几分病态的美,最后只剩下了烟蒂,闻烟回到客厅,将捻灭的烟头扔进烟灰缸里,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向卧室,徒留身后一阵阵门铃声。
闻烟站在衣柜前,该穿哪件睡衣呢?只犹豫了两秒,她拿起那件黑色的冰丝吊带睡裙,刚穿上还有点凉。
门铃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闻烟坐在梳妆台前敷了个面膜,然后又不慌不忙地涂上身体乳,像每天晚上睡觉前那样。
手机震动的声音和门铃声穿插着,一切收拾好,闻烟看了眼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从卧室出去走到玄关往外看了看,他还在门外,闻烟不由得笑了。
几个月不见,他倒是比以前有耐心了不少。
“烟烟,开门。”听见门里细微的动静,谭叙深知道她在门后。
“为什么?”闻烟倚着门,声音轻飘飘的,双手交叠望着客厅厚遮的窗帘。
谭叙深忽然语塞,落在门上的视线愣住了,她确实没有理由为他开门,他们已经分手了,而她可能还有……
目光无力又沉重,谭叙深沉沉地吸了一口气,但他现在不想放她走,不想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但就在谭叙深想要再次按响门铃的时候,门开了。
“进来吗?”闻烟靠在门边,侧着半个身体饶有兴味地看着他。